挂在灵堂的两边,似乎是在提醒来客,他们也有一个好的亲家。
“小周,打从你们结婚那天开始,我就已经说过,我们子归是找到了一个好妻子,你看你的那些姐姐们,打牌的打牌,喝酒的喝酒,哪一个会来收拾桌子上的东西?还不是你在这边张罗着。”
白天,倒是有几处可以休息的时候,五姑就会来拉着周宜南的手,跟她絮絮叨叨。
五姑的孩子在17岁的时候染上了白血病,花光了家里的所有,还是落了个不治身亡的下场,五姑当时的丈夫非但没有担当起作为父亲的责任,反而将这一切推给了她,孩子走了之后,五姑选择了离婚。
听叶子归说,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都开始信奉宗教,起初是道教,又走了偏路,做出一堆伤害自己身体的事情来,最后在家人的干预之下,开始吃斋念佛,皈依佛门。
周宜南对她的印象却不算太好,虽然是个虔诚的教徒,可是眼睛是骗不了人的,他的目光总是带着犀利和刻薄,虽然表面上笑嘻嘻,可是言语中收藏着刀刃。
“姑姑不要这样讲,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的好娃儿,你不仅这么做,还能这么想,这就实在是难得了,你的两个姐姐不成器,哪有一点点虔诚的心意呢?”
三姑的女儿叫小玉,六姑的女儿叫心晨,都是重庆女子典型的泼辣性格,烟酒都来,但是对这位爷爷却十分尊重,殡仪馆里头要打点的事情纷乱如麻,如果不是心晨的丈夫在里头周旋,怎么可能这么顺利?
“也不是这么说的,我跟子归不在重庆,很多事情都不太了解,多亏了姑姑和姐姐们相互打点。”
姑姑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睛里立刻又闪过狡黠的光,“这也是我们应该做的,都是为人子女,哪里有什么应该或者不应该。”
正说着,子规的母亲走过来,端来了一杯水,“我看你刚才都不怎么喝水,这里不比南方,你一定要注意补充水分。”
“朱三姐,你可真是幸运哦,我刚才夸了你的儿媳妇,你猜她怎么说?”
子规的母亲淡淡一笑,说道,“宜南是个谦虚的孩子,肯定是推脱了你的夸奖啦。”
“你看看,你们婆媳二人倒像是一条心,我反而是个外人了。”
“都是一家人,什么外人不外人的?要说起来,父亲这一走,是累了妹妹们,我和你哥哥不懂得这些,也帮不上什么忙,两个孩子又远在他乡,我们心里愧疚得很。”
五姑挥了挥手,说道,“没有的事儿,但是要说起来,宜南,你们也应该把生孩子的事情提上日程了。”
周宜南突然间觉得,自己是被敌人包围起来的单枪匹马,他下意识地寻找叶子归的踪迹,叶子归正在和人说话,根本没有意识到他身处险境。
在来之前,子规就已经叮嘱过她,一旦亲戚们问起小孩子的事情,就把责任都推到他的身上,反正他的丁克思想从小就有,也不算是突如其来的思维转变。
“这个……我们现在还是想要拼事业,其他的暂且不想。”
“傻呀,子规是男人,他哪里懂得我们女人的身体机能?女人到了二十五岁之后,机能就会衰退,别说是怀一个孩子了,关键是生下来你要再去带,都没有这样好的精力。”
叶子归的母亲没有说话,其实周宜南了解的,子归的父母虽然知道儿子不喜欢听这些,但是别人一旦谈起,他们也不会横加阻挠。
“子规是有为我想,不过你目前我们的状况,实在是不适合再养一个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