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烟散去,眼前出现的影子江佑一不认得,金哥却不能再熟悉了。
这个人,把他带了出来,教了他一身本事,就连他手上这两柄风火斧,都是这个人传给他的。
临死前,传给他的。
“怎么会。”金哥嗫嚅了一声,颤着嘴,一步一步的往前挪着。迷离的眼神里,说不尽的情感复杂交错,“我亲眼看见你死的。”
“我死在你的怀里。”对面那影子幽幽一叹,接上了话,“春娘怎么样了?”
说着话,它还抬起了两只手,低头望着,似是怅惋,但却瞧不清表情。
但是这话,却让金哥怔住了。
是队长,是老队长,没有错。
佑一再笨,多少也猜出来了,但他的脸上却半点没有因他们老友重逢而生的喜悦,此情此景之下,傻子也能瞧出来,这里头肯定有问题。
他想上前,却被魏茅拦了下来。魏茅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对佑一摇了摇头。
佑一怎么说也是个新人,那两人之间的羁绊,佑一不知道,但魏茅却很清楚。
这个人出现了,外人便插不了手。
这里头有问题,金哥当然也瞧出来了,但他不愿去想。对面那个于他而言是如师如父的人,是恩重如山的人,是虽死莫敢忘的人。
是他愿意拿命去换的人。
那个人就算是把天捅破了,金哥都会不说二话,冲上去帮他把窟窿再捅大点儿。
这样一个人,站到他的面前,什么阴谋陷阱,什么狡诈诡计,金哥哪儿还顾得了那个。
但他还是顾了,因为此刻的他,不再是一个人。
“我给她在岔河置办了一套房产,门前是片花园,门后临着小溪。”说着话,金哥脚下的步子迈的大了些,声音却低沉了些,“就跟您生前交代的一样。”
“生前啊,呵呵,真是个别有滋味儿的词。”那人说着,依旧低着头。
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低头,望向的是那斩到他腰间的斧子。
是那柄火斧,亮红的宝石里似有火光闪烁,那一股狂暴的气息仿佛就要撕裂一切,包括影子他自己。紧随在那火斧之后的,是风斧。裹挟着的风暴仿佛蕴含着惊天动地的力量,一往无前,势不可挡。
“你进步了。”那人的声音里充满了欣慰。
“承蒙您的照顾。”说前半句的时候,金哥的声音里又发起了颤,可到了后半句,金哥的声音却变得无比的坚定:“如今轮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