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娴这话,语出双关。
厨子换了,饭的味道变了。
府里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吃饭也不得劲,饭的味道也变了。
严谨闻言,眼底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笑而不语。
不过,这顿饭,兴许有人要吃不消了吧。
午饭之后。
苏娴便去了她的小药房。
虽然她暂时死不了了,可她对自己中的这种毒,还是耿耿于怀。
书上的方法未必不奏效,说不定,是因为光有那些虫子不够。
最初被那个叫阿笑的黑衣人喂了这毒药的时候,光是她闻见的,就不下五种罕见的毒草。
到底是什么人,要耗费心神将这么多罕见的毒花毒草毒虫给凑到一起,弄出了这么个玩意儿?
她这个人就是轴,她非得死磕到底不可了。
她只想让那些该死的人付出代价,但绝不会任人宰割。
那个黑衣人的背后,定还有十分庞大的组织。他不断的用解药来施展他的计划,可她怎么能甘心就这么一直被人捏着命脉?
并不是所有人,都甘心老老实实被奴役的。
药房里又飘出了难以言喻的味道,苏娴把原本遮光用的厚厚的帘子都拉开了,窗户打开,那些个味道便飘散出去了。
宛儿捂着鼻子推门进来,又差点呛得掉头就跑。
“你这……这什么味道啊?”
苏娴头也不回地说道,“药房重地,闲人免入。”
“你以为我愿意来啊?”宛儿一副“要不是有事逼着我,我才不来”的高傲口吻。
苏娴手里头称着药,不以为然道,“不是你愿意来的,难道是我请你来的?”
“你……”
“你这人就不能好好说话么?!”
“你不也没有跟我好好说话么?我这人向来讲究礼尚往来,你敬我一尺我便敬你一丈。你要是得寸进尺的话……”
苏娴顿了顿,终于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目光却是瞬间冷了下去,“我不但不会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还会考虑十倍百倍地还回去。”
又来了!
苏娴冷冰冰的凶悍眼神让宛儿后退了两步,她咽了口唾沫,才鼓起勇气道,“……我,我就是想问你,这个药要怎么用?”
苏娴不解道,“这药分内服外用,内服的一天一帖,早上熬过,下午再翻熬一次外用的煮成水泡澡即可。那里面有两张方子,还有一张附带说明,所有的东西,上面我都写的清清楚楚的了。为什么你自己不看,非要再跑一趟问我?”
而且,她自认每个字都是端端正正,绝没有龙飞凤舞。怎么就看不明白了呢?
“我……”
宛儿的话到了嘴边,大抵是觉得难以启齿,便又咽了回去。
苏娴顿了顿,若有所思地放轻声音问道:“你,不识字?”
“……”宛儿脸上顿时潮红,被人戳中了短处,简直无地自容。
好一会儿,她才不情不愿又难堪地点了点头。
“你,把我之前给你写的方子给我。”苏娴把秤一放,冲她伸出手。
宛儿迟疑了一下,从怀里掏出那一沓纸。
苏娴抽出其中一张,又提笔,将两张方子修修改改,然后郑重地分别递给宛儿,分别说明,“画着圈圈的这张,是外用的,画着叉叉的这张是内服的,你去药铺,两个方子都让人给你抓三副,三日后吃完用完了再来找我换方子。”
宛儿点点头说记住了,揣好了方子,临出门时,又回头看了苏娴一眼,很轻很轻的说了一声,“谢谢。”
谢谢?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