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别揉了,赶紧到河边儿洗洗去!”
“……”
手忙脚乱的折腾了一通,云雀眼眶红肿,眼珠子来回转了转,“好了,没事儿了。”
连氏擦了擦头上的汗,“没事就好,你跟小五在这玩儿吧,别再添乱了。”
小五仰脸,无辜的看着她。
明明是二姐笨手笨脚,怎么他也被一起牵连发配了?
“这种眼神什么意思?”云雀坐在河边儿的大石头上,叼了根草在嘴里,“你个小屁孩儿也嫌弃我是不是?”
小五闷闷的不吭声,他尤其不喜欢二姐动不动就小屁孩儿长,小屁孩儿短的喊他。
“欸!你这样很伤人的知不知道?”云雀摆出一张苦脸。
小五心想,你也很伤人啊!
俩人大眼瞪小眼,互瞪了片刻。
为了找回点儿面子,她一撩刘海儿,挥手指向不远处的水车,“看到没?”
水车“嘎吱嘎吱”的转,带动木槌不停拍打,旁边洗衣裳的大姑娘小媳妇儿有说有笑。
“早晚有一天,这世上还会有不用人辛苦劳作,便能长出庄稼的地,不用骡马拉,就能跑的车,还有像鸟一样在天上飞的船……”
云雀双眼放空,望向远方,颇有些指点江山的感觉,“那时候,人人有书读,不论男女,都能考官,天下不再是皇帝老子一个人说了算,百姓足不出户就能看遍大好河山,人们生活安乐富足,海清河晏,盛世太平……”
小五被她描绘出的景象惊的目瞪口呆,黑沉沉的眸子里闪着幽光,半晌都没回过神。
那是他从未想象,也不敢想象的画面,天马行空,却又令人心驰神往……
见小五被唬的一愣一愣的,云雀嘚瑟的直叉腰,“怎么样?你姐我厉害吧?”
“厉害个茄子,说皇帝老子坏话是要被砍头的!”分叉的嗓音从身后飘来。
不用回头就知道是何丫头,这假丫头正处在变声初期,雌雄莫辩,跟小太监似的。
“你才茄子!天下百姓人人一张嘴,皇帝还都能管的过来?”云雀屁股挪了挪,给他腾出块儿地。
“你还别不信。”何丫头煞有介事的掏出手帕,掸了掸土,“我可听说,新皇帝老子是个暴君。”
“……?”
“就大半个月前,可是砍了好几千人的脑袋,连大功臣镇安王和他的黑铁营都没放过,啧啧啧……京城里的血哟,都流成河了,要多惨有多惨啊”
云雀脑补了下把人脑袋当菜瓜砍的场景,“你从哪儿听来的?”
“县城里说书的。”
“这话都敢当众说,不要命啦?”
污蔑朝廷命官都是大罪,更别提妄议当今皇上了,甭管是真是假,进了官府大狱,不死也得脱层皮。
“那老头是个孤寡,没几天就让县太爷亲自带人给抓进大牢里去了,好像是当年受过老王爷的恩,这才替他鸣冤呐……”
历朝历代,都有了不起的大人物,被老百姓传的神乎其神,比如,大梁朝的镇安王和他麾下的黑铁营。
战乱那些年,东征西伐,平定四方,打的西域和北疆那些蠢蠢欲动的部族闻风丧胆。
老王爷在位四十年,黑铁营就保了大梁四十年太平安定,诸多功绩都被百姓神话,口口相传,还有说他是三头六臂,撒豆成兵的神人……
这么一想,功高震主,离杀头也就不远了。
云雀感慨,帝王权术,狠辣无情。
何丫头则无比痛心疾首的捂着胸口儿,“据说黑铁营的将士骁勇善战,个个儿身高七尺,丰神俊朗,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