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含梅以前从来不敢和她呛声,然而她今天实在是受够了,苏含玉瞧不起她,苏含烟也瞧不起她,她们两个不就是比她长得好看一点,有什么了不起。
“别以为我不知道,贺家少爷和贺老爷都不见了,你还天天跑镇上去,不就是想勾引其他少爷,每次回来都戴着不同的头花,不是别人送的难道是你自己买的吗?”
“你要是没有陪他们睡,他们怎么会……”
话音未落,一个耳光扇过来,她被扇倒在地,口腔里迅速涌出铁锈的味道,一颗断了的牙齿和着血掉下来。
苏含梅捂着腮帮子,难以置信地看着陶氏,“娘,你打我?你竟然打我?……”
到底她是她的亲生女儿,还是苏含烟才是!
陶氏用尽全身力气扇了这一巴掌,打完之后,右手火辣辣的疼,她怔怔看着自己右手,仿佛难以相信自己竟然真的动手了。
而后她扑到苏含梅身上,抱着她失声痛哭,“对不起,对不起,娘也不想打你,但你不能那么说你的姐姐,娘对不起你姐姐啊……”
苏含梅扒开她的手,从地上站起来,又吐了两口血水,把手上一直握着的青瓷杯狠狠砸到地上。
杯子破碎,四散开来,她看着碎片哈哈大笑,好像发了狂一样骂道:“是,你对不起她,所以从小到大我都得让着她,吃菜要吃她剩下的,穿衣服要穿她不要的,就连洗澡,也要用她洗过的水!”
“你这么做,考虑过我的感受吗!要不是我和你长得那么像,我真怀疑自己是不是你捡来的!”
“我不知道你哪里对不起她,你打过她一次,骂过她一句,给过她一个脸色看吗?没有!只有我被你这么对待过!”
“凭什么我就得跟你一样,在她面前低声下气,卑躬屈膝,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我欠她了吗?哈,你说呀!”
“说不出来吧,你知道别人都是怎么说你的吗?把自己的女儿当草,把贱人的女儿当宝,自甘犯贱!”
“我忍了这么多年,忍不下去了!”
她蹲下来捡起最大的一块碎瓷片,苏含烟原本悠闲地站在一边看她们母女相斗,发现她这一举动,不由得后退了两步。
“你想做什么?敢伤我一根毫毛,爹绝对不会放过你!”
“呵呵,听说你这张脸长得跟你娘一模一样,你说要是我毁了你的脸,爹还会不会在乎你?不,这张脸这么漂亮,毁了多可惜,不如割下来给我安上吧。”苏含梅冷笑道,殷红的血迹从她嘴角溢出来,看起来阴森诡异。
“你疯了!”苏含烟终于感到害怕,大叫起来,“快来人哪,杀人啦!”
她想往门外冲,苏含梅却正好挡在门口处,唯有往房间里跑,苏含梅紧跟在她后面,碎瓷片划过她的背脊,痛得她差点摔倒。
一个踉跄,竟被苏含梅划到了耳朵,她不敢回头,冲进自己房间后“砰”地关门上闩,总算把苏含梅隔开了。
耳朵痛得厉害,她一摸,满手都是血,狠狠咒骂道:“等爹回来,看你能不能活命!”
背脊也痛得厉害,她解开腰带察看伤势,怀中却掉下来一件物什,是贺云生给她那个血色玉佩,这可是她身上最贵重的东西,忙伸手接住。
却不曾留意到,她手上的鲜血触碰到血玉那一刹那,便没入血玉里头,原本色泽有点暗淡血玉仿佛突然上了一层颜色似的,更加鲜艳夺目。
同一时刻,千万里之外,严密看守的祭坛上,一只全身乌黑的小龙虾轻轻动了下钳子,似乎将要从沉眠中醒来。
……
陶氏看着自己女儿发了疯似的撞着苏含烟房门,脑海里一片混乱,她从来不知道,女儿心里有这么多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