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苏玫便来到马厩。
“三小姐,今天就由福伯送您去看病!”
管事是个中年人,穿着一件灰色的直裰,看上去十分干净利落。他将苏玫等三人带到一辆马车前面。
一辆青色的马车,两侧绣着苏府的家徽,看上去象是给府里有脸面的奴才出门办事用的车子。
魏环很不满意:“三小姐要出门,怎么能坐这样的马车呢?”
管事有些为难:“今天府里的马车都出去了,现在只剩这辆车了!”
魏环还想说什么,苏玫伸手拉了她一下:“没事的,魏妈妈,这辆车已经很好了,很新的,又干净,我喜欢!”
苏玫说的是真话,那管事听得苏玫如此说,不由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心道:这个三小姐倒是与众不同!府里的公子姐儿出门,那个不是要求派府里最豪华最新的那辆马车,若是派辆略差一些的,就会不休不止地闹个不停,一直到要求被满足为止。这个三小姐倒是个性子好的,好相与的!
苏玫对马车满意,魏环也不好再说什么。
马车停在院子里,却不见有人。
“管事,赶车人呢?”魏环有些不满地说道。
“唉!福伯多半又去喝酒了吧!”管事叫了起来:“福伯,福伯!干活了!”
“哎!来了!别催啊!”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墙边的草垛里传出来。
草垛突然长高起来,“噗嗤噗嗤”枯草往下滑。一个须发俱白身材高大的老头从草垛里走了出来,浑身上下包裹在稻草里,看上去象个草人。
老头驼着背,躬着腰,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他还没走近,便是一大股酒气扑来。
“福伯!昨天不是同你说过,今天要送小姐出门看病,你怎么又喝这么多的酒?”管事掩着鼻子,沉了脸:“你这个月的例银不要了吗?”
福伯嘿嘿地笑了两声,走近了才看出来,他并不是驼背,而是胸前抱着一个大酒坛子。
福伯对管事的话好象没有听见一般,一仰头,喝了一大口酒:“走吧!是那个主子要出门啊?”
魏环脸色气得发白,她上前一步,正想说什么,苏玫将她拉住,道:“福伯,是我,我要上街!今天要麻烦你了!”
福伯听见苏玫的声音,他站住脚步,缓缓地转过身来:“你是那位小姐啊?请恕老奴老眼昏花。”
“我是朝梧苑的三小姐!”苏玫微笑。
在阳光下看来,这个福伯的年纪也不算太老,一张国字脸,脸上皱纹深邃,若不是头发全白,说他是个中年人也不为过。
“朝梧苑的三小姐!”福伯重复了一遍苏玫的话,他身体猛地顿住。
“朝梧苑?”福伯猛地站直了身体,手里的酒坛被扔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朝着苏玫走过来,站在距离苏玫一步远的地方,细细地的打量着苏玫。
苏玫吃了一惊,没有想到这个老头儿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