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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鳌镇稀疏的车流永远充满着悠闲的气质,即使烈日下的柏油马路已经被晒得滚烫。
而就在这时,一辆钛灰色法拉利4以风雷凌厉的气势在道路上冲锋着,轻松地超过了所有出现在前面的汽车。
法拉利4的引擎声如雷贯耳。车内,一双戴着手套的手握住了方向盘,车语戴着墨镜盖住了凶冷的目光,盯着道路,咬紧牙关驾驭着这辆超级跑车。
而在出发前,车语把苏春晓的自制双管猎枪放在了车前行李箱,而驾驶座的车门储物箱仅仅放着一把甩棍。如果车语不准备参与这件事那就算了,但如果真的参与进去,车语必须会明白一点——敢去报复李炜的人,最次也是个传销头子或是地产商打手。
但车语并不怕,车语只是觉得很烦。
李炜已经退休一段时间了,如果有人要报复,那么早就该动手了。过了这么久才找上门来,几乎也说明了那个的能力不会很强,至少不可能是一手遮天的高官权贵、帮派头目这种,那么单枪匹马的话,有一把热武器就没什么可以害怕的。
思索间,钛灰色法拉利4来到了巨鳌镇南部10km外的一片开发区。
3
与很多待开发区一样,当年的某个地产商想要发展这片的旅游业、抬高房价从而狠赚一笔,却因为某些原因资金断链,最终留下一片烂摊子。
李炜的蓝色奔驰GLE轿跑版停在废墟之中,这辆外形复古、车头设计很像豪华轿车的“非常特别”的高档SUV无处不显示出大城市特有的奢华感,似是与这片破败的烂尾楼格格不入。
而此时,在没有任何护栏防护的烂尾楼三楼,李炜本人也被用塑料扎带绑住了手腕,站在楼板上。
“我说过我一定会回来的。”一个看起来50岁左右的秃顶中年人站在李炜旁边,点上了一支香烟猛吸一口。愤怒地说道,“李炜,还认识我吗?我在监狱关了二十二年,二十二年!”
李炜很清楚他是谁,降低了分贝希望不要刺激他,说道:“认识啊,孙少爷、大李总、钻石哥?我确实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但我认识你。”
眼前这人虽然已经青春不在了,可是如果在90年代,他可是无限风光的地痞头子。他曾做过很多种非法生意,最初李炜是以暗访乞丐团伙而与他认识并加入了他的麾下,后来他有了资本积累便转行做了夜场生意。
虽然行为极其恶劣,手段残忍,但这人尤其狡猾,使得李炜一度搜集不到有力证据、也无法脱身。
结果这样的人,居然是因为性侵而留下了证据。当时他在路上看上一个女人,便与手下将其绑架后实施了虐待和性侵,也因当街绑架而留下了证据。
甚至在最后审判时,李炜才知道他的真名叫孙家家。审判时并没有把他以前的罪名公之于众,仅仅以这次绑架和性侵罪将他判处15年有期徒刑。
“我觉得你真的很奇怪,为什么呢?”李炜说道,“你这么有钱,为什么要做这种丢人的事呢?这样,你把我放了,我可以带你去嫖。”
“你管我那么多!做个俗人,贪财好色有什么错?”孙家家打断了李炜,“我把你当兄弟,你却出卖我!我说过我会回来的,现在我回来了!”
“我只需要一篇精彩的报道而已,都是吃饭的嘛。你是被警察抓的,人们都说‘冤有头,债有主’。”
“但是你搜集了证据!”孙家家愤怒地打断了李炜的话。
“我确实知道了一些事,可是我没有交给警察。我们可是在关二爷面前发过誓的!”李炜是这么说的,但是只有李炜自己知道,当时的确是他把犯罪证据交给了警察。
孙家家似乎有点相信了,在1990年代作恶的人会认为关二爷能让他们的罪恶行径变得合理而且“讲义气”、而2000年以后的人们更加寄托于各种传统宗教来“洗脱罪名”。对于坐了15年牢的孙家家,李炜搬出了关二爷,显然还是有用的。
但孙家家走投无路,依然要找李炜诈一笔:“我不想听你这些废话。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的青春、我英俊的外表,你必须给我100万,否则我就杀了你。”
李炜不知道车语什么时候会赶到,于是选择继续拖延时间。李炜说道:“我没有那么多钱。我只能试着从朋友那里借到,你可以开着免提让我打电话。”
李炜知道钱并不会那么好借到,但是如果真的借到了,便会让并没有能力面对这种恶徒的人贸然涉险。毕竟这是2020年,一群年过半百的人说不定真的有愿意借出100万的阔绰人士。
而除此外,李炜还有下一步计划!
于是李炜说了手机的密码,让孙家家拨号给通讯录里一个叫许啸的人,因为“他比较有钱”。于是第一通电话拨给李炜曾经在饭局有过一面之缘的富家子弟:“小许,我有个事想要告诉你。”
李炜知道许啸虽然是个富二代,但是他家其实家里早已落魄。而许啸现在就算东山再起也不会像当年那么阔绰、更何况还是只有一面之缘的李炜。只听到许啸说:“李哥,咱也好久没见了,有啥好事啊?”
“也没什么,就是好久没联系了就想到你咯。兄弟这段时间有点吃紧。我在做点小生意嘛,你知道的,偶有失手啦!就欠了点钱,有点……落魄了。”李炜这么说,相当于告诉许啸——我们交情也不是很深;我现在没什么钱,所以你借给我、我可能还不了。
不出所料,许啸表现得有点为难,支支吾吾地说:“啊,李哥,我很不好意思地说,我没啥钱啊。我现在准备着结婚呢!哎呀,这彩礼钱真的高。要不您再试试别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