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九关来到近前,只见关浮沉、宇文柔奴两相对峙,而元庆山三部子弟等一众护卫则从远处缓缓逼近。
他们看见费九关与长空破到来,心中微微一叹,扬声道:“宇文大小姐,且暂收手吧。少主已被她倚晴楼擒住,我等需速去两位长老处听候调遣。”
宇文柔奴秀眉倒竖,森然道:“神机哥哥被抓了,那就抓人来换他!你等还站在这儿做什么,此间诸人一个也莫要放跑了!”
元庆山不敢违抗她的命令,与同僚们相视一眼,只得重新抽出兵刃,转向费九关等人。
费九关略略思量,说道:“慢来,等场上分出胜负再做较量吧。”
元庆山眼前一亮,他自知无法把眼前三人擒下,再和他们对上只是枉送性命。若是宇文柔奴能胜,得她相助便有可能把这些人全部留下若是柔奴落败,观费九关的意思也不打算将他们杀尽。当下顺水推舟道:“甚好。”
众人再度瞧向场中凝立的两人,关浮沉短刀平举,左掌抵在刀背处,双目凝视宇文柔奴。他巍然不动,身边却泛出一阵阵气浪,刀罡如同洪波翻涌,一浪接着一浪,一浪强过一浪。
宇文柔奴也不着急去攻,紧握山蛰剑,同样在调动自身气劲,显然是想与对手硬拼一记。
柯一尘对武学不甚精通,只觉得关浮沉身上散出的气浪越来越强,拍在脸上如刀刮一般生疼。她见费九关和长空破表情越来越凝重,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费九关沉声道:“关大哥这一招甚是了得。眼下凝而不发,显然是在积蓄力量,准备在刀罡攀升至顶峰时斩出。他只稍微泄露出这些许刀罡便有如斯气势,难以想象这一刀真正斩下是何等威能。”
长空破点头赞同,心里揣测如果换自己面对这一刀,该用何种方法应对。一连想了许多方法,却都不尽如意,她隐约感觉到关浮沉身上有一股锐意牢牢锁定了宇文柔奴,无论对方如何腾挪,那一刀终会斩中目标。因此她深知不是宇文柔奴不想躲,而是根本躲无可躲,只有正面对抗,以力压服刀罡这一条路可走。忍不住道:“此招是何名目。”
旁边忽有一个清脆声音答道:“这是关浮沉压箱底的绝招,名唤心悬一刀,可锁定对手气机,很是厉害。”
声音乍响,吓了众人一跳,定睛观瞧,战芳菲不知何时来到近前,俏生生地站在那儿。柯一尘唾道:“你要死啊!一声不吭地站人身后做什么!”
战芳菲咯咯一笑,眸中闪出一丝狡黠,“我一直在附近看着。见你们到了我就出来咯。”
费九关奇道:“你不是跟巫兄离开了吗?”
战芳菲盯着场中,“我虽然对那只母熊没什么好感,可同为八部,我也不能丢下她不管。万一两人玩命,总有人出面化解才行。”
柯一尘却颇为玩味的瞧了她一眼,说道:“蠢丫头,人家未必领你的情。你既然藏在附近,那就不该出来。”
战芳菲不解道:“为什么?”
柯一尘不答话,只拿眼光去瞟对面元庆山等人。果然贺兰三族子弟中不少人都见过战芳菲,一见她到来,神色先是一喜,但看到她竟与敌人交往甚密,脸色不禁难看起来。战芳菲顺着她的目光瞥了一眼,满不在乎道:“云鹰部从来不与西北三部走得太近,他们就算告我状,父亲最多关我几天禁闭。不碍事的。”
费九关请教道:“这一刀如何能锁定对手?其中有什么门道不成?”
战芳菲侃侃而谈道:“关浮沉所修乃是极致的斩杀之术,讲求人刀一心。这一招是以刀心驱动,认准对手之后自然会有刀罡附着其身,刀势受到刀罡牵引,自然能够斩中对手。被锁定的人很难避过,不想被杀,就只能以自身气劲硬扛下这一刀。巫大哥曾对我说过,能把刀练到这种程度,关浮沉若是修成天地境,必能沟通天地间最纯粹的刀罡斩杀敌人。”
长空破奇道:“你一个贺兰人,怎么对关浮沉的招法如此了解?”
战芳菲面有得色,佯作惊诧道:“他可是和巫大哥打了好几个月!我就坐在旁边观瞧。熟得很!这一招心悬一刀,我也见他使过两三回。巫大哥也只成功躲过一次。”
说到此处她愤愤不平,“那一次他一刀劈空,却把咱们住的那整间院子劈成了两半。后来我可是花了大价钱才叫人重新修好。”
长空破与费九关一听巫行云居然有本事避开这一刀,都是愕然。心中对巫行云的评价不禁上升了几分,目光投向宇文柔奴。贺兰双刀四剑各有神通,既然巫行云能避过,不知她有无本事化解。
柯一尘也在端详宇文柔奴,心里却想着别的事,“这就是宇文柔奴?除了比我白一些,其它地方却不出彩。都说她与战芳菲为贺兰美人,我看也不过尔尔。”
她忍不住又瞧向战芳菲,此女虽钟灵毓秀,但比自己仍是逊色,不禁嘴角上翘,平添了几分得意,心里加重道:“不过尔尔!”
战芳菲似有感应,皱起眉来回望道:“你在想什么?”
柯一尘把笑意一敛,扭过脸道:“没什么。”
就在这时,关浮沉霍然动了。冲天刀罡骤然受他牵引,霎时化作滚滚洪流斩向宇文柔奴。他隐身刀罡之中,刀罡虽是无形无质,但一瞬间围观众人竟看不到关浮沉的身影,只感到一股庞然锐气将他吞没,裹挟着斩开一切的气势直扑柔奴而去。
宇文柔奴也是清啸一声,她虽看不到关浮沉,但能够感到刀罡之中有一点犀利始终锁定自己。于是后退两步,猛然一发力,竟是把山蛰剑狠狠朝那犀利处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