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府与林府只是隔了两条街道,转过安定街的街角,就是司马府邸。
下马车时,司马公子立马走在清浅身边,想去搀扶她的手还未伸出来,田嬷嬷就已经早早地抢在前面,“少夫人,您慢点!”
林清浅低头嫣然一笑,便搭在田嬷嬷的手臂上,司马公子走在前面,领着她们一起进去。来到门厅处,只见厅堂中坐着司马大人、司马夫人。
还没等林清浅向他们行礼,众人便纷纷躬身向她行礼。
“老臣拜见硕长公主!”
“臣妇拜见硕长公主!”
“妾身拜见硕长公主!”
“奴婢拜见硕长公主!”
虽说知道自己如今身份不同,但眼见如此行礼场面也着实让她不自在,田嬷嬷用手戳了戳她,“少夫人!”
她这才恍若从梦中醒来,“父亲、母亲,快快起来!这、、、这、、、如此大礼可是折煞儿媳了。”连忙去扶司马大人和司马夫人。
“公主能平安无恙归来,真是我司马家的福分!”司马大人喜笑颜开地朝着众人说道。
“公主,快快请上座!先喝杯茶!”司马夫人亦是小心翼翼地赔笑着。
“父亲、母亲,既然儿媳已经回家了,还是改为原来的称呼清浅吧!”林清浅走向厅堂里旁边地木椅,随意坐下,端起茶便抿了抿。
“是、是、是,公主还是太生分了,那就还是清浅。”司马大人立马附和道。
“父亲、母亲,儿媳向来身子不好,想先回房歇着了!”林清浅放下茶杯,用手扶额,身旁的田嬷嬷赶紧去扶她。
“好好好,身子要紧,身子要紧!”司马大人一面和声对清浅说,另一边像换了一张脸似的,“辰景好生照料清浅,如再有差池,小心家法伺候!”
“是,父亲,儿子谨记父亲教诲!”司马公子边说着边将清浅引回房中。
望着这两夫妻远去的背影,“这往后,府里将不安生了!”司马夫人淡淡地说着。
“闭嘴,安生不安生都是皇恩,哪轮到你来说!”司马大人厉声呵斥司马夫人。
穿过抄手游廊,府中甬路相衔,院落内富丽堂皇,花团锦簇,一片青石铺就的石子路款款而来。不一会儿,一座清静幽雅地别院赫然就立在眼前,别院牌匾上写的是“清辰院”。
进入院门,五间门楼,门栏窗皆是精雕细琢,或山水、或翎毛花卉、或万福万寿等形形色色的花样,四面一色水磨群墙下是白石台矶,旁边则是白石为栏,环抱池沿,草木葱茏,一片旖旎之景。
院内的婢女和小厮都在忙碌着,一见清浅,便立马行礼,“奴婢恭迎硕长公主回府!”
“都起来吧!”清浅轻轻说了声,便对司马公子说:“公子,我的房间是?”
“公主请随我这边来!”司马公子立马牵引着清浅去到房间。
刚进入房间,淡淡地檀木香充斥在身旁,映入眼帘的是粉黄色地帐幔,顶上是一袭一袭的流苏,床上是云罗绸如水色荡漾铺于床沿边,铜镜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房间的右侧则是一张檀木书桌,文房四宝皆有序摆弄整齐,桌上还有一幅未画完的女子赏花图,她走进细细打量着,这女子眼角眉梢间竟与自己有几分相似,“公子,这副未画完的画,为何不继续!”
司马公子沉吟片刻,手背在身后,缓缓走近,“画中人走了,这画也就耽搁了!”说着司马公子深情地望着她,他纤细地手指轻轻地靠近着她,清浅连忙往后退了两步,拿起手帕在脸上擦了擦,“公子,清浅如今身子不适,恐怕暂时无法服侍您。”
林清浅说着便朝他望去,只见他眼眸中尽是怜惜和忧郁,随即他转过头,“我就在隔壁书房,公主若有吩咐可随时叫我!”话语中竟带有丝丝苦笑。
门廊外传来细碎且轻盈地脚步声,只见两位形态怡然的妙龄女子出现在她眼前,田嬷嬷见状立即俯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少夫人,这是公子的侍妾官氏、王氏。”
“妾身官氏,给硕长公主请安!”
“妾身王氏,给硕长公主请安!”
原来这位小姐的婚姻生活竟是如此复杂,这司马公子看着是文质彬彬的模样,没想到也不能免俗!看来想过清静的日子,怕是难了!
林清浅心里细细琢磨着,半蹲在地上的官氏和王氏,腿有点站不住了,看公主若有所思的模样,只以为她是要好好地给她们一个下马威,这一屋子的人都无人敢说一句话。
清浅猛地抬头,只见这二位女子均还未起身,连忙去扶她们:“快、快,快起来!都是自家姐妹用不着那么客气!”她边说边让婢女去端茶进来,“原来怎么叫现在就怎么叫吧!不用拘束那么多礼节!”
顿时二人才松懈,脸上笑意盈盈,“姐姐,这是妾身特意请兰若寺的高僧为姐姐求来的平安福香包,这是红尖晶石手串,也能为姐姐驱邪避魔!”官氏边说边让丫鬟将礼品放在清浅面前。
“姐姐,这是妾身家中祖传的安神凝香和,以及沉香玉镯,虽比不上官妹妹的巧心思,但这都是难得一见的上好佳品!”王氏扭动着她那婀娜多姿的细腰,言谈间尽是妩媚。
清浅看了眼,确实都是好货色。她一一谢过,并让田嬷嬷赠送了回礼,官氏为一套白玉珍珠耳环、手镯首饰,王氏为一套翠玉珍珠耳环、手镯首饰。
“今日我才回府,身子有些乏了,你们都先去各自安置了吧!”
随后官氏、王氏都俯了俯身,便退下!
见众人都散去,清浅正准备去看看这些礼品,田嬷嬷却说:“少夫人,且慢,让人检查了您在看,恐怕有什么问题!”说着,便让人仔细翻查,只见小厮摇了摇头。
“那就都收起来吧,你们都退下吧!我有点乏了!”清浅说着,屏退了众人,只让田嬷嬷留下来侍候。
听田嬷嬷说起这王氏和官氏,似有不满,“她们二位均是在少夫人生病后,公子才纳过来的”。
这王氏是北城的名门望族王家,她爷爷跟着先帝戎马半生,是先帝跟前最得意的哈伦将军,听说这王氏仰慕公子许久,如今得尝所愿,要是她没醒过来,或者有意外,她就是预备的司马少夫人!而官氏,则是从小侍候在公子身边的婢女,老夫人见她乖巧且好生养,便也让公子纳了进来!官氏如今诞下一子,名叫司马湛,不足两个月。
“少夫人,您今天怎么又把公子还给赶到书房了,如今您若能诞下一子,那才是正事!”田嬷嬷苦口婆心地说道。
“生孩子,才是正事?”林清浅心有疑惑,她来这里是生孩子的吗?虽说一来这里就是个公主命,但一想到那个人怎么一点都欢喜不起来,不是说之前琴瑟和鸣吗?怎么对她而言,一点美好的感觉都没有,心里的厌恶感却加重了些,就和自己签离婚协议时的感觉一样!
“这林氏一来就耀武扬威,我看她能得意几时?”王氏回到房间,揉着手帕,颇有愤懑。
“姐姐,还是不要生气了,少夫人可是公主!自然是和我们不同的。”官氏跟在身后,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公主,我还要看看她到底有没有能享公主福分的命。”王氏瞥了她一眼,依旧咬牙道。
“姐姐,你、你要干什么?”官氏怯懦地回答道。
“我就说说而已,她如今可是公主我能干什么?瞧你吓得!”王氏一脸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