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沈府。
“老爷,二公子,小姐让人传口信,让老爷和二公子不要理会赐婚一事。各国使臣不日将至,老爷这里切莫出了差错。”沈之珩挥了挥手,让传信的人下去。
“爹,安儿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真以为这是陛下的好心?”沈之珩皱着眉,疑惑道。
“你看看,安儿都没急,你急什么。安儿说得对,眼下最该担心的不是安儿的婚事,而是外史来朝。这天下格局安稳了这么多年,大家都坐不住了。”沈鸿章捋了捋胡须,叹息道。
“可是,爹,我们都知道,武贤王府如今风雨飘摇,谢玄又重伤在身,实在非安儿的良配。”沈之珩对于这赐婚十分愤怒。
“行了行了,此事我自会与你祖父商议。安儿的婚事,实为我沈家所累。那木家的老婆子又是个眼皮子浅的,心也偏着。平日里你多注意点儿,莫要让他们欺负了安儿。”沈鸿章对沈之珩嘱咐道。
见沈鸿章不愿再说,沈之珩只得无奈称是。
沈鸿章是木清安的舅舅。沈相只有一儿一女,沈鸿章和沈瑶。本来儿子女儿都十分的出色,却因为皇家忌惮,沈相致仕出游。沈鸿章只在礼部任着一个没什么权利的从三品官员。沈瑶曾经被誉为东平第一才女,但一心爱上了没有背景的木珅,皇家也认同这样的婚事,毕竟一个没什么背景的人总比有一个庞大的世家要好控制的多。好在木珅本人也十分的出色,早先便深受先皇的赏识,后来又做到了户部尚书的职位,沈家对其也十分满意,对木清安和木清宁也十分的爱护有加。只是木珅和沈瑶出了意外,让沈相颇有些心灰意冷,不再理会朝中事,将沈家事务交给了沈鸿章,三年来一直云游在外。
自打沈相致仕之后,沈家也一直在被皇家打压,情景大不如前。
沈之珩作为沈鸿章的第二子,对木清安和木清宁如同自己的亲弟妹,见这样的赐婚圣旨,明白其中关键的他,如何能不气愤。
关于武贤王谢玄的传说,坊间流传着好几个版本。但长于沈家的沈之珩一直跟在沈鸿章身边,十分清楚谢玄的处境,远比坊间传说更为险恶。
武贤王府。
整个武贤王府,透着一抹肃杀,从墙瓦到摆设,都有一种古老厚重的气息。府内十分安静,守卫和下人的动作安静又井然有序。
如今的武贤王名叫谢玄,年纪刚过弱冠,本该是朝气勃发的年纪,却透着一股子与寻常青年不同的虚弱感。那被一张青色面具遮盖之外的面庞苍白异常。此时,他与一位坐在轮椅上的男子对弈,那轮椅上的男子虽然腿脚不便,但身材挺拔,坐在那里的气势犹如一杆银枪。
“赐婚一事,你怎么看?”谢玄一边在棋盘山落下一子,一边对轮椅上的男子说道。
“是祸是福,尚未可知。但那位欲除靖安军的心,却从未停止。”轮椅上的男子轻叹了口气,不无伤感的道。
“大哥说的是。万事都有因果。”谢玄回道。
“王爷,木家小姐那里,你有何打算?”轮椅上的男子道。
“是我连累了木尚书,如今还能再拖下木家女儿不成?你我兄弟如今这幅样子,莫要连累了人家。”谢玄声音清冷,但整个人温润如玉,一身青衣坐在那里,如若外人见到,不去看他苍白的脸色,只怕会以为那轮椅上的男子才是武贤王,他只是个闲人罢了。
“王爷此话差矣,听阿珏说,木姑娘对赐婚一事可没你表现的抗拒。沈家那边也没有表现出对这门婚事的不满。要我说,木姑娘的身份当真适合你,有了沈家的助力,也许对你的处境能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