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棠本还觉得奇怪,想拉住个人问问的,但是又怕会从他人口中得知什么令人气愤难当的回话来,于是只好保持沉默。
任凭他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
她要淡定。
唯一不淡定的人,大概就只伏子昂一个了。
伏子昂虽然也请了病假回家,但是不比顾之棠的“隐疾”,所以很快就回到太学中。
此番见那窝囊废回来,越发的眉目如画,英气逼人,心中不由得郁闷难当。
不是说她有隐疾吗?不是说她不是个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吗?为什么,为什么长得越来越好看,还感觉越来越有男子汉气概了?
伏子昂悲愤了。
他左看看顾之棠,右看看顾之棠,竟挑不出一丝毛病来。光论皮相的话,便是他心心念念的江玉郎也是比不过顾之棠的。
哦不!这个窝囊废怎么会呢!
伏子昂身子抖啊抖,又被自己脑海中的这个想法吓得面色苍白。
他缩着脖子,几乎把脸埋在书中,抖了很久,想起那条突然出现的蛇,这才说服自己要重新讨厌顾之棠。
呵,这个窝囊废,他就算是再被蛇咬一次,也绝对不会和他做好兄弟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于是,顾之棠一早上都在这种安静而又沉默的气氛中度过了。
倒是出乎意料的畅快。
对于那些要命的流言蜚语,只要石向荣不总是语出惊人,她还是很淡定的。
只是,当顾之棠回到监舍的时候,便遇见了一个不那么讨人喜欢的人。
那个江暮云。
顾之棠不知道他为何会出现在此处,只觉得他此刻神情悠然闲适,让她看着心生不爽……
许是太阳将落山,他双手环胸半倚靠在她的门板上,回头看她的时候,余晖洒满他的眼眸,使得他的眸中笑起来的时候,熠熠生辉。
好看是好看的。
江暮云的皮相一向也很能打。
顾之棠面无表情的走过去,道:“你怕是走错地方了。”
江暮云微微摇首,“没有走错,我就是在等着四郎。”
顾之棠偏头看,目中满是警惕,“你有何事?”
江暮云不答反问:“四郎不请我坐坐?”
不,顾之棠实在不想让他窥见里头摆放着胭脂水粉,以及还未尽散的香粉味儿。
她一撩下摆,直接在门口席地而坐,“不讲究了,请坐。”
“……”江暮云一愣过后,嘴角一勾,也跟着一撩下摆,坐下。
还真不讲究。
“我听说四郎病了,很严重,是以上门来探望探望。”江暮云道:“不知四郎身体可有大好?”
“大好。”还是面无表情。
江暮云一顿,又是俯首行礼,把诚意摆的十成十,正待说话时,便听见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伏子昂气急败坏道:“好你个顾之棠!你果真要因为身有隐疾,往后只能爱男人不能爱女人就要霸着江暮云不放手吗?色胚!禽兽!你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