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胜天自始至终都一直看着她,自然也目睹了她所有神情的变化,他的心被碾压般地疼痛着,他张开嘴,想要回答,却万分迟疑:“是…是…”
“是我的。”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一个身影也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是依凤。
郑戚如愕然:“你什么时候出来的?”莫非方才那一段时间都在某处躲着?
依凤无甚波动的脸上开裂出几分自嘲:“圣主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她直直地盯着时胜天沉默的脸,似毫无情绪地说道:“你的脸,便是与我换来的。”
她的手突然伸至脖颈处,而后猛地一拉,竟将脸皮活生生撕了下来,露出了满目疮痍的面孔。这张脸,不,应该说是这半张脸,看上去十分诡异。尚好的一半脸极其精致,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让人目不转睛,另一半脸却好似被虫蛇撕咬过一般,无一处好的,更有几处破着肮脏的大洞,暗黑的血从其中不断流出来。
郑戚如不禁吃惊地捂住嘴,而后移开视线。
柳微微自依凤出现时,便看着她,眼神既迷茫又熟悉,待依凤摘下面具,露出整张脸,她微弱着变化的脸才刮起暴风雪,神色大变,瞳孔变得痛苦而清明。她怔怔地后退几步,又缓缓地上前几步,伸出手似想触碰什么,但又用力地揪成一团拍打在自己的颈上。
时胜天见此,眉头紧张地皱起,想要向前,但思及其他,又悲哀地回到原点。
“这是…这是我的脸。”柳微微本十分冷静的面容微显扭曲,她似乎忆起了部分记忆,整个人困顿地蜷缩在一团。
这片空地上浮动着一层寂寥。
郑戚如不禁打破沉寂,向迟若赋提问:“不过你又是如何知道时胜天是那圣主的?”总得有人让事情继续下去。也许不过是为了使某些事实更加明晰。
迟若赋似乎未察觉到这诡异的气氛,神情依旧平稳:“还记得我让你给那所谓的圣主送上一个木盒子吗。我知道,时胜天一定不会打开它,说不定还会直接把它给毁灭了。可是他不知道的是,里面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关键的是那盒子的表面,其上覆盖着一层灰尘般的粉末,只要接触过,那人身上便会留下特殊的痕迹,当然,只有我才能知道。而后的一天晚上,也就是魔胜天给我下毒的那晚,我其实在看到那个纸条的时候就已经感受到了某种特殊的痕迹,也知道到底是谁给我的纸条。再加上…那所谓的圣主送给柳微微一个奇怪的贝壳后,她便因此而变得嗜睡…各种方面一起结合来看,我便有八成的把握,那时胜天就是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