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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将明,武振汉将昨天卤味用一个担子挑了,下面垫上油纸,上面盖上了纱布,既可以档灰,又可以防治小虫子,尤其是苍蝇,别到时候武氏卤味的品牌没有打响,反而把人吃坏了肚子。
且不说搞食品要对客人的食品安全负责,就是为了自身的安全考虑也须仔细应对。听说那赵公子就是赵县尉的儿子,既然这小子出手依旧阔绰,说明他赵家依旧势大,万一被抓住了什么把柄,岂不是栽了?
武振汉觉得要是真的发生了这也的纰漏,他自己跑路倒是不要紧,这陈家只怕在这里是不好安生了。
一句话,害人害己的事,不能做!
还好,此时的北方天气还是很冷的,这肉卤出来也不会坏......
担子不甚重,至少与武振汉来说不算重,那是他心里有数。在陈玉柔、小荣等人的眼里,这担子却不轻。
小荣姑且不说,这陈玉柔虽然不喜武振汉搞诸如赌棋这种歪门邪道,但是心里还是有点关心的,毕竟此前是武振汉彻底打消了赵家的不良企图。
“汉哥儿,你要挑去城里?”陈玉柔有点担心地问到,怎么说这大柳村与城内也有十来里,这一担子挑去不容易。
武振汉正准备出发,听到陈玉柔相问,便一边做扭腰活动,一边回道:“放心吧,我一顿吃那么多,多少还是有点力气的,这点东西问题不大!”
“二婶,二婶!”武振汉刚刚说完,大门处一个稚嫩的声音在那里急切地呼唤,很显然是在叫陈二婶。
武振汉方眼看去,竟然是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胆胆怯怯地站在那里,浑身薄薄的一层衣服,略哟点哆嗦,看着真是可人!
“晓云,你来这里作甚?”正在洗衣的陈二婶赶到了,连忙开了口问到。
“二婶,能不能借我几吊钱?”
“借钱?”
“嗯,我哥哥病了,不吃也不喝,我想借钱给他请个大夫看看”,小姑娘说的声音很小,一边说一边把眼睛低垂了下来。
“孩子,不是我不借,是我......没钱!”陈二婶的脸上露出了苦色。
叫晓云的小姑娘一听,脸上变得苍白,显然她听到的不是想要的答案。
“二婶......”她再次嗫嚅道,两只小鸡爪似的手紧紧地捏住了衣角,恨不得把薄薄的一层衣服扣烂。
陈二婶眼睛红了,她是个女人,一个善良的女人,这个女娃是她家的邻居,如今兄妹相依为命。这晓云口中的哥哥其实也比她大不了几岁,平日里就靠他照顾了,现在哥哥病了,卧床不起,这简直就是天要塌了。
但是她借钱找错了人,陈二婶虽然每天都来陈家干活,但是那工钱是以粮食代替的,也就是那个黍米,包吃喝,一月六十斤米。
陈二婶把目光移向了陈玉柔,她知道这位小娘子有钱,因为去年那个围棋比赛的第一名奖金是一百贯!
小女孩的目光也专到了陈玉柔的身上,或许她一开始来就是慕名陈家在村子富户中的仁善之名的。
陈玉柔不动声色,她在试探,看看武振汉这个出身与街头乞讨人群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她的印象中,这些穷人有了钱就会......变得心狠。
“要多少钱?”
“两......三吊就好了?”叫晓云的女孩是说话有些结巴,他怔怔地看着武振汉回答到。
武振汉摸了摸,大约五钱银子,要说制钱,可能价值八九百文,也就是八九吊。
“拿去吧!”武振汉上前几步送到她的手里。这一刻,她的手......就如冰般寒手,直叫武振汉的心口都是一凉。
“你家在哪边?”他问。
“公子放心,我们一定会还的,我家就在二婶家的隔壁。”叫晓云的女孩一瞬间涨红了脸说到。
“小妹妹,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今天上午没空,等有空了我去看看你哥哥,看看可有能帮忙的。”武振汉说完后是直接挑起担子就走。
陈玉柔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武振汉算是稍稍挽回了一点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