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李成蹊拜见道长。”
晋宗山脚,还回本来面貌的李成蹊与道人相逢于一叶扁舟。
“李成蹊,下自成蹊,好名。”
道人身为前辈,却无拿捏之意,盘膝入座,也相邀晚辈。
长慈幼恭,相敬如宾。
李成蹊听闻这番拆解,也不由得露出一抹笑意,毕竟是自家父母起的好名,又得赏识,自然是与有荣焉。
“成蹊谢道长美言。”
话之时,他在扁舟之中搭一副矮几,正是山门前的美酒佳肴,只不过这里的酒被他换成了自家的酒,“道长不妨试试我家的土酒,别有一番风味。”
道人见他推杯,也不客气,轻拿酒杯,一饮而尽,眉头上挑,嘴角微张,“好酒,这酒怕不是什么土酒。”
“这酒是我故乡同邑所酿,是一时兴起,非商家酒。”
“道门本就讲究无为,晋升不朽更是斩断六欲,极难品尝人间之美味,每每思及人间之美酒,都甚为抱憾。”
“道长可化真身,一心二用。”
道人轻笑,“道门无真身,唯有法相。”
李成蹊了然,微微一俯首,“是晚辈僭越了。”
“你我在这舟之上,随波逐流,繁文缛节,能免则免。”
道人挥了挥手,不以为然。
“前辈可以不拘节,但晚辈可不敢以下犯上,不然心坎过不去。”
道人微微一笑,“你这孩子,倒是顽皮。”
李成蹊连斟三杯酒,见道人一一喝下,这才开口问道,“道长若是在此结茅,真的无妨?”
道人摇了摇头,“道门非贪生怕死而去修行,而是为了心中大道,寻求地大道自然法,探索无尽宇宙之奥妙,既然你成功服了我,我就当留下来兑现承诺。”
“前辈高风,晚辈佩服。”
此时,舟正游到桥下,有行人不慎跌落。
二人谁也没动,那行人扒拉了几下,就咕咚咕哓沉了下去。
“你为什么不下去救他?”
“救不了他。”
“为什么救不了他?”
“晴气爽,时光正好,又不是雨急地滑,好端敦怎么会掉下来?无非是玩火自焚,一时粗心大意。”
“可能是路人匆匆忙忙,将他撞了下来。”
“那我就更不该救,而由撞他的人来救。”
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人扑通一声跳了下来,一把钻入河底,顺势捞他上来。
然而,这个人还没来得及把行人拖上岸,就见行人一把揪住他的脖子,涨红了脸,一路把他往下按。
“现在你可以救了吧。”
“这个人不是撞他的人。”
“何以见得?”
“我亲眼所见,他不是被人撞倒,而是自己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