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怎么会跑,皇城司对小生来说,跟家没什么区别,而且罗大人你们对我这么好,说话又那么好听,所以小生打死都不会跑的……”
曹修说着漂亮话,很自然的在罗指挥对面坐下,倒了一杯茶,递给对面,“指挥,喝茶……”
罗指挥叹了一口气,实在是拿曹修没有办法,接过茶杯,顿了一顿,方道:“小子,今天的事本座都听吴常说了,本座不管你在外面干了什么,身份又被哪些人知道,但你要记住,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曹修看了吴常一眼,这家伙小报告打得还真快,
听了罗指挥的话,立马笑了笑:“懂,小生又不是傻子,有分寸的,指挥放心。对了,刚才小二过来跟我说了些话,看来,我们这回是真的摊上大事了……”
曹修把事情说了一遍,罗指挥站起身,走到窗外叹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江宁府的这些人开始怀疑我们了。”
曹修道:“所以,我们要想个办法。”
罗指挥转过身,盯着他的双眼,对曹修在清凉寺私自做主其实很不满,可推己及人,发现自己不一定能做得比他好。
但是仍旧有些气不过,这小子居然敢不听他的话,而且,明日的麻烦都是他引出来的,如果没有那个引蛇出洞,没有清凉山之行,哪里会被江宁县的人盯上?哪里会有这么多的麻烦?
这竖子,简直就是个事逼啊!
越想就越生气,可越暴跳如雷,便越不能发作,因为大家在同一条船上,日后引出凶手还需要仰仗于他。
唉,一口气堵在心里——难受啊,谁叫他找来这样的大佛呢。
曹修见他看了自己半天,眼神越来越冷,不禁咯噔一下,脖子缩了缩,心想没有什么地方得罪他吧?
“罗指挥?罗大人?怎么说?”
罗指挥冷哼一声:“哼,你不是很有办法吗?牛二是你钓来的,宋采薇也是你找到的,遇见官差,你对答如流,碰到熟人,你不慌不乱,阁下如此优秀,明日之事想必早就成竹在胸了吧?”
曹修怎么听不出罗指挥的意思,尴尬地笑了笑,“指挥,高看了,小生又不是诸葛孔明,哪里能神机妙算。不过……小生确实想好一个不成熟的小办法,当然,这个办法灵不灵,还得看明日的具体情况。”
这臭小子,他的字典里难道就没有谦虚两个字吗?
刚才自己不过是说了一些气话,谁知道他……真有办法。
“噢,既有办法,还不快快讲出来!”罗指挥摸了摸石头,有些气结,臭小子哪里都好,就是喜欢卖关子。
眼睛扫视了罗指挥和吴常一眼,曹修娓娓而道:“两位是皇城司高手,肯定有很多审讯犯人的办法。不如这样,现在便把我当作你们的犯人,这个犯人胆大包天,竟敢冒充别人,他还为此做了充分的准备。
但这世上从来没有一模一样的东西,何况是一模一样的人呢?就算他伪装的再好,扮的再像,也有不一样的地方,也有不一样的感觉。
所以,我们不如从此入手,二位现在便是江宁县的知县和县丞,心里想尽了各种办法,要戳穿那犯人的伪装,然后,把这办法一一写在纸上,想到哪些就写哪些,不管办法是好是坏,都先罗列出来,而后再用排除法,把最好的留下。
他们是官,二位也是官,可小生相信,皇城司的官不比他们江宁城差!”
说完,又重新扫了他们一眼。
罗指挥和吴常相互看了看,方才曹修不在时已经想出了一套办法,没想到曹修的竟与他们不谋而合,而且他的办法听起来十分新鲜实用,似乎比他们的略强一些。
“臭小子,有一套嘛。”
“曹公子果然不负罗大人所望。”
曹修对他们投过来的夸奖无动于衷,自己想着的不过是自救罢了。
刚才用的方法便是后世耳熟能详的头脑风暴法,他在想,对方再厉害,就算是孔明再世,可三个臭皮匠,总顶得住一个诸葛亮吧。
重新给自己倒了杯茶,看着对面两人激动的神情,便知今晚是个不眠夜了。
放下茶杯,余光瞥见了墙角下放着的一个包袱,包袱里放置的正是原主的那件破旧青衫。
……
清晨,清凉山上,清凉寺的钟声在回荡。
厢房中,宋采薇睁开眼眸,从床上起来,旁边的桌子上放置着一本《扁鹊心书》,是有关针灸方面的书籍,老和尚送她的。
昨晚她在戒空方丈的房里学习到了子时,回房又看了近半个时辰才休息,今早起床,精神难免不足,但欣慰的是,扎针之法已算入门了。
客栈里,曹修做好准备,脑子十分清醒。
此刻的感觉就像奔赴高考考场那样激动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