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往事

是谁打开了往事的缺口，让伤心决堤，让无助肆虐，让往事幕幕，幕幕往事，只是那往事里的人，往事里的事，已是往事，已成往事！——无名

奉州西南，栈道桥头，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宁静，虽然鲜血的痕迹已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只是那随处可见的断壁残垣，表示着不久之前这里经历了怎样的明争暗斗，生死相搏

而此刻，在桥的两端，各自站着一位少女，在夕阳里彼此相向！靠里一侧的女子一身粉色衣裙，华丽却不失灵动，手握一把扬笛，说不出的清新高雅，自然是慕容雪云了

而另一端的那位女子一身白衣，手握一把蓝色仙剑，浑身散发着冷意，伫立不语

“你来了？可是有事吗？”慕容雪云淡淡的问道，面上丝丝笑意，只是语气和眼底都让人感觉不到任何喜悦的痕迹

长久的无声沉默，若不是那白色的身影依旧伫立在桥的外端，真让人怀疑慕容雪云是在自言自语了

“为什么？”

许久之后，周围万物仿佛被恶魔惊动一般，连云气都带了丝丝颤抖，最后归于平静，接着是空洞迷惑的声音传来

“为什么吗？”慕容雪云声音充满了空洞，仿佛一瞬间比那对面的白衣女子还要伤感了几分，冷艳了几分

雨抬头看着陷入沉思中的慕容雪云，眼神不带任何色彩，没有仇恨，没有怜惜，没有喜悦……仿佛被那人牵动片刻思绪，都是一种背叛，都是一种沉沦！

“为什么吗？”慕容雪云恢复了心神，看着雨问道，也不等雨说话，自问自答道

“这里太平静了，比我和你五岁七岁时走进的万寿湖还要平静，多么的幽静深远，温馨怡人！呵呵……”

慕容雪云说着突然开始嘲笑，从开始淡淡嘲弄，到最后笑到捶胸弯腰，笑到泪花点点，笑的毫无儒雅形象，可她依旧在笑，那般凄婉的嘲笑……

雨的表情出现片刻冷峻，似乎从那笑声里想到了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血腥，深藏在心底的恨意

“可是，这里真的平静吗？平静吗？”慕容雪云突然止住笑声，撕心裂肺的吼道

“这里用脚轻轻踩下去，都会渗出鲜血，从这桥头拍下一掌，河面上就能漂上来几具尸体，站在这里吼一声，四周便会御剑声不断……”慕容雪云的声音慢慢低沉，只是身子却开始剧烈颤动了，最后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胸口，倒不知这样能不能看到自己的深心

许久……

许久之后，慕容雪云慢慢的抬起头，看着对面从始至终连表情都没有变化过的雨道

“这里根本就不平静，对吗？”声音慢慢坚定

“十二年了，离开这里十二年了，这里还是这般平静，这般的宁静祥和，歌舞升平。可是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是你们家和我们家被灭门了，为什么我们从小一起谈笑着这里哪朵花儿更艳，谁的衣服更美，长大了要嫁给什么样的男子……”慕容雪云停顿了一下，平复着自己的心绪，片刻后道

“可现在呢，你握着残雪剑，我拿着半意笛，老死不相往来，就算现在见了，也不过是心心念着杀人取命的事？”

“为什么？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