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寒见此深夜,灵均若是乱闯,恐怕一个女子会有危险,待要追上去,只觉得此时两人若再相见,甚为尴尬,只得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见她去往的方向是他们三人落脚的客栈,才将心放下。
灵均抽抽噎噎的回了房间,关上房门,眼泪再也止不住,扑到床上放声大哭,羽寒站在她门前半晌,待要敲门,尚未碰及本板,手却停在半空中,心道,“自己见了她,能如何安慰呢,我心中早已有了凤凰,难道说我真的要对她说陪她一生一世吗?”便踌躇了,待要转身回房,有觉心中不忍,只觉进不得也退不得,只能来门前来回的踱步。
灵均哭了许久,终于慢慢的止住了哭声,羽寒闻得哭声渐止,略略心安,本想进去宽慰两句,又想到这事因他而起,见面也不知能说些什么,这才转身回了房间。
灵均坐在床头,脸上犹挂着泪痕,愣怔半晌,突然想起什么,忙从怀中掏出黑衣人给她的药瓶,用两手抓了,放在眼前仔细观看,自己又皱眉半晌,终于深深的吸了口气,将药瓶紧紧的握在胸前。
羽寒回了房间,将窗格推开,看着窗外平静的树林,心道,“大哥去追那人许久了,现在还不回来,也不知是遇上了什么吗?”可又想到大哥的修为,在蓬莱也算是翘楚了,很奈何他的人恐怕很少,心下稍安,抬了头一直望着树林,等待大哥的身影。子
夜白在击退两人的围攻后,一直紧随黑衣人身后,突见黑衣人脚步稍缓,自己便在飘落的树叶上一借力,身子往前一冲,一个翻身,落在了黑衣人的身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黑衣人停下脚,静静的站在那里,似乎也并不打算急着离开,两人互相望着,沉默了片刻,忽笑道,“阁下御风之术果然出众。”夜白道,“若不是兄台最后几步慢了下来,恐怕这会儿我仍然也追不上你的。”他顿一顿又道,“蓬莱一别,我们又见面了,大家已然相识,兄台何必以黑纱蒙面。”
那黑衣人哈哈一笑,道,“我本也不想带着碍事的东西,取下正和我意。”说着动手取下面部黑纱,只见黑衣人原是个五官俊朗的男子,只是皮肤很白,在黑衣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的白了。
夜白见到黑衣人取下黑纱一刻,整个人便似呆住,他无数次在梦中见过的脸,再一次出现的他的面前。他只觉的心下一阵乱跳,连呼吸都急促起来,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只是轻轻唤了一声,“若离。”
那黑衣人听得夜白唤了声“若离”,眉头微微一皱,疑惑的问道,“若离是谁?”
夜白收敛了心神,沉默半晌,方才缓缓问道,“你不是若离?”他觉得自己的心跳更快了,即希望知道答案,又希望对方不要告诉他答案,自己保有一线希望,终好过绝望。
那黑衣人缓缓摇了摇头,笑道,“阁下怕是认错人了,我不是若离,在下慕云。”夜白听得此言,只觉力气被抽空,两腿微微发酸,身子也疲惫不堪。慕云见夜白先是看着他露出盼望的神情,转而为变为失望的颜色,奇道,“若离是阁下何人?”
夜白道,“是我一位朋友。”慕云道,“即是朋友,怎会认错,莫非我果然和他很像?”夜白缓缓点了点头,又叹息着摇了摇头道,“岂止很像,你们两简直是一模一样,如果你不否认,我定会将你认错他。”他顿了一顿,又道,“即便你说你不是他,我这心下也是难以相信的。”
慕云看了夜白半晌,肃然道,“即便我不是他,可我现在也有点羡慕哪位兄台了,能得一朋友如此记挂,相信你们必是挚友。”
夜白转过了头去,不忍再看向和若离一模一样的脸,夜白一转身,慕云突然看到了夜白腰间带着的长笛,笑道,“这长笛倒是很别致,兄能否借我一观?”
夜白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解开长笛,递于慕云。慕云拿了长笛在手,眉头微蹙,喃喃道,“看着好生眼熟,莫非曾在哪里见过?”夜白见他说出此语,心下大惊,又问道,“你真的不是若离?”
慕云摇了摇头,将长笛还于夜白,微微一笑,道,“阁下既然已经知道想知道的答案,那在下可就告辞了。”说着转身欲走,夜白猛然想起什么,急道,“等等!”那黑衣人转头疑惑的看向他,笑道,“阁下还有何吩咐?”
夜白正色道,“我还有一事,兄台是否可以见告?”慕云道,“何事?”夜白道,”兄台为何潜入蓬莱盗取锦盒?”慕云哈哈大笑,道,“这我倒是不能告诉你了,今日就此别过,日后有缘再聚。”说着话,一纵身,穿入层层叠叠的树叶之中,再看不见人影。
夜白便欲要追,想想羽寒和灵均尚在客栈,自己莫要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便转了头返回了客栈。
慕云奔到城郊的一座大宅前,在宅上的门环上轻轻叩了三声,接着又是三声,大门轰然洞开,一家人模样的人打了灯笼,探出头来,道,“主人,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