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吴府的大门已经被关上了,任妇人闹得再凶,也不会有人来搭理她。
街坊邻里都是吴家的人,怎么可能有人来帮她说话。
而且小镇上都奉承一条真理,吴老太婆决定的事情,是绝不可能有过错的。
妇人说得再有道理,也不过是妇人无理取闹而已。
吴府中堂上,吴老太婆坐于主位,微微闭目问道:“阮骨头如何了?”
吴用连忙回道:“小少爷回来之后,似乎也没有什么反常。和上次几乎相同,沉默寡言,嗜武度日。”
吴老太婆微微点头,推测道:“阮骨头这病兴许是隐疾,平日若无人刺激,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阮成似乎想到了什么,兴奋道:“莫非阮结的发病,是要钱镠被伤害,或是受伤?”
结合两次发狂的诱因来看,愈发证明了这个推论。
阮成一拍手,后道:“真是命中注定啊!如此一来,阮结定能成为留儿的亲卫,生死相随!”
吴老太婆白了他一眼,忍不住骂道:“阮骨头可是你的亲生儿子,也不知你是哪根筋搭错了,当钱镠的一个亲卫,竟值得你沾沾自喜?你难道就你不想他更有出息一些?
说来也是要怪你,若不是你将阮骨头打坏了,他也不会如此。”
阮成不以为然道:“干娘这么说就不对了!阮结是谁?我的儿子,若当初没有干娘,没有他老子,能有他?
他最大的出息,那就是永远追随他留哥儿。”
吴老太婆也不知道该怎么责怪阮成,阮成为了报恩,已经将这份恩情强加在他儿子阮结的身上了。
而且这种思想根深蒂固,恐怕这一辈子都不会改变了。
让人欣慰的是,阮结也亲近他留哥儿,如今又犯上了如此奇怪的怪病,倒也没有为难了他。
这也正遂了阮成的心愿。
吴老太婆长叹一声,有些遗憾道:“只可惜这个目光短浅的苏杨氏坏了大事,没能让阮结娶了她那个蛮横的闺女。”
阮成一脸憎恶道:“苏方文连他的婆姨也管不住,真是没用。”
吴老太婆倒不这么认为,教训道:“苏方文看似软弱无能,但实际上比苏杨氏更明事理。
苏杨氏和苏方文都很清楚,此时两家达成婚约,无异于将自己置于险地。
但是苏方文此时不会说,他之所以先答应下来,不过是行那缓兵之计罢了!
若是你顶不住这场风波,苏方文一定会第一个耍泼皮不认账的。
如今被苏杨氏这么一闹,苏方文也不好留在小镇上了。
苏家在此时很有可能也会在道上放出要抽离私盐生意的信号。
越州那几家靠山,苏家一退,人心自然会动摇,再加上如此正是风雨欲来之时,这几个月你还是别出去了。”
对吴老太婆的一向唯命是从的阮成,此时却是摇了摇头。
阮成很坚定道:“干娘已经帮留哥打造了三把长槊,现在还差一把步槊,我这些时日已经准备了近千两的银钱,打造一把步槊还差几百两,这次出去应该就能筹齐了。
再说了,越州苏氏或是成氏都下了船也不打紧。
杨大人只要还在,总不会出什么岔子来的。”
吴老太婆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吴老太婆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阮成对钱镠,那真是没得说,吴老太婆有时候甚至都想劝告阮成不要这么宠溺钱镠。
一个亲阿婆劝干舅舅别这么宠溺自己的孙儿,想来也是够奇怪的。
或许这就是道人所说的天道轮回吧!
钱镠从小就被父母遗弃,上天总该再找一两个人来补偿他的。
说到钱镠练槊,阮成便是问道:“干娘,留哥近日练槊可有精进?”
吴老太婆稍有些欣慰道:“倒是惹得杨驼背几次想把他逐出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