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三皇子乃道:“都说顾尚书的嫡夫人宽和仁厚,慈心于庶出,连庶出屋子里都堆满了金银玉器,没想到,这个庶出十多年也只攒下了十两银子。”
三皇子眉宇含愁:“你我皆是庶出。我有个好强的母妃,所以从不为钱字发愁,反而是嫡出的太子爷总是担心花钱太多被人诟病不够节俭。”
顾初寒不意他能对自己说这些,便接口道:“我与你又不同了。我吃的用的,一应都是嫡夫人给的。府里下人惯会看眼色行事的。我若对嫡夫人有丝毫怨言,吃的便能克扣我,幸而我从小怯懦,并未与她真正撕破脸面,可这虚假的关系也不知能维系多久。”
顾初寒又叹口气:“依照嫡夫人的秉性,她定难容我。我真不知该如何。恐怕与她撕破脸面是迟早之事,故而早早地暗度陈仓,将珠宝当了,换取银钱,免得日后被她断了钱财断了吃用,我还能用自己换来的钱财勉强度日。”
三皇子见她说的可怜,倒也真的同情起来,忍不住说道:“姑娘实在可怜,这匣子珠宝我要了,给你一万两吧。你我皆是庶出,庶出的苦,我实在是能够体味的。”
顾初寒又道:“匣子给了你,你打算如何处置里头的珠宝,卖了实在不妥,京城也就这么大,贵女们都是一个圈子,你若是卖了我恐怕珠宝落在嫡夫人手里,她眼熟,看出端倪倒不好。”
“这你放心,我自然不会卖了。每年异域都会有使臣进贡,我可将这匣子珠宝做我大金朝的回礼,你道如何?”三皇子听她的忧虑,倒也觉得这姑娘做事十分瞻前顾后,倒是思虑圆满之人,乃又笑道:“你这姑娘想法倒是不少,你的嫡夫人还没和你撕扯呢你就先开始想退路了。”
顾初寒听他这样说,便开口道:“是么?难道三皇子身为庶出,不担心日后被嫡出戕害,不会先给自己想退路?今日与安公子的见面,当真只是友人会面吃喝玩乐?”
听顾初寒的话头,倒像是说自己与安迹迹相处,有所图谋似的,今日相见,本是为了图谋皇位,听顾初寒的话头,好似自己是将图谋皇位视作嫡庶之争的退路一般,这样讲话,不免玷污皇权。
“你,当真放肆!”
三皇子伸手,以掌中扇柄抵住顾初寒下巴,将她的头微微抬起,审视着她那张俊俏的脸,良久才道:“我知道你意有所指,只不过,我做什么都是被嫡出所迫。”
“彼此彼此。”顾初寒下巴被那扇柄抵着,微微仰头,对着三皇子的脸,微笑道:“我也是被嫡出所迫,咱们同是庶出失意人。”
三皇子冷笑一声,将扇柄挪开,道:“明日我还在安府,明日你来取一万两银票。”
“哦,好的。”顾初寒点点头,“一万两银票,我明日来取。”
三皇子不解地看着顾初寒,顾初寒见他瞧着自己,乃愣愣道:“瞧我做什么。我就这般好看?”
“你还不走?”三皇子道:“你还有何事?”
顾初寒索性坐下,“安公子都没有赶我走,你一个做客的,凭什么赶我走。”
安迹迹夹在美人儿与兄弟之间颇为为难,便道:“她一个庶出出府不容易,咱们要见面随时可以见面的。”
这个咱们自然是指安迹迹与三皇子。
三皇子略感不悦,乃道:“我与你有正事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