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同座的丁有道等人都在诧异的看着自己,丁原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
他干咳一声,解释道:“吴大夫在江南颇有声名,这也是我南下剿匪的时候,听到的一些说法,”
接着丁原便把吴又可不顾危险去各种灾区疫病区治疗灾民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同桌的人听完这些事迹,顿时都是肃然起敬。
丁原起身,走到了吴又可那一桌跟前说道,“保定丁原见过吴大夫。久仰先生大名,今日得见,深感欣慰。不知吴大夫是为何从苏州府来保定的呢?”
一边说着,丁原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位明末第一大夫。
消瘦的脸庞,稀疏的胡须,黝黑的皮肤,吴又可的身材不是很高,不过双目矍铄有神,很是精神。
吴又可谦和的笑了笑,说道:“又可耗费半生心血,只为消除瘟疫,今南方疫病已平,听闻甘陕一带连年干旱,疫病泛滥,乃至匪患不绝,因此才有打算先北上至保定京师,而后找合适时机西去甘陕,再前往潼关一带。又可不才,可若是能为扫平瘟疫出一份力,也算是尽到了医者本分吧!”
丁原点点头:“不知道吴大夫打算在保定待多久呢?”
“休整三五日,便会继续北上。”吴又可答道。
“不多住几日?”丁原微微蹙眉,挽留道,“这丁家堡还有不少地方,在下打算领吴大夫四处逛逛,指点指点呢。”
“客气了,本人虽然刚到保定,但沿途所见所闻,已让又可大开眼界,所获颇丰,怎敢谈指点二字?”吴又可平淡的回道。
吴又可冷淡的反应在丁原的预料之中。
在历史记载中,吴又可是个不太好相处的人,一方面他致力于瘟疫传播的研究,救人无数,另一方面他也是个言辞很犀利的人,他在医书中对庸医害人大加鞭笞,甚至还点了一些庸医的名字,丝毫不留情面。
这样一个是非分明不够圆滑的人,必然是有棱角的,不好相处的。
丁原继续笑着说道:“说起来,在下也读过几本医书,也跟一些西夷来的洋大夫有过交流,对于疫病诊治,他们也有些见解,颇有启发。不知吴大夫是否愿意跟在下交流一番,顺便参观一番在下所建之丁记医院?”
“医院?”吴又可听到这个新鲜的名词,眼中起了一丝波澜。
思考片刻,吴又可目光沉沉的看着丁原道:“既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旁边的辛十从刚才起就糊涂了,他搞不懂为什么这位丁原竟然如此尊敬这个臭脾气的大夫。
听着二人谈话,辛十还是一头雾水,不过吴又可同意多待一阵子,他还是明白的,心情痛快,又端起一碗酒灌下了肚。
辛十喊道:“还是你们这些吃墨水的人会说话,俺这粗人跟你们说不到一起去!”
酒席结束之后,丁原都来不及一一送宾客们离开,马上叫人找来了几个工匠,制作起了几样新器具。
接着丁原又找了几个丁记医院的年轻人,向他们培训了一个时辰如何使用这些新器具。
第二日一早,吴又可便在丁记仆役的带领下来到了医院。
丁原站在门口热情迎接了吴又可的到来,随后亲自领着他入内参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