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太后接到刘恒的奏章,为他拳拳报国之心打动,不但没有指责他违拗懿旨,反而褒奖几句:“如果全国各路诸侯王都能像刘恒那样不计得失,忠恤体国,天下何愁不治?”
陈平暗暗讥笑太后,不禁为代王的智慧折服:“看来天佑大汉,代王韬光养晦,不争乃争。”想到这里,他跪伏地上,上陈太后:“国不可以一日无主,既然代王不肯到赵国移封,太后何不速定赵国王选。”
一句话正中太后下怀,她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望一眼陈平,故意说:“丞相,你看谁合适?”
“臣愚笨之极,恳请太后圣裁。”陈平善于踢球,太后把球踢给他,他又踢给太后。
“唉,哀家故去的二哥吕释之,有功于大汉社稷,没有得到追封,一直是哀家心中缺憾。”太后也有动真情的时候,提到二哥吕释之,引以为憾。
陈平何等机灵,哪有听不出太后话音之理,他掩住嘴角一笑,十分世故地阿谀道:“建成侯功在社稷,早应该追封,然后让他的儿子承袭。”
太后心想,陈平就像一只钻到自己肠子里的小蛔虫,总能把自己的意图了解得一清二楚。她满意地说:“丞相觉得可以的话,那就追封二哥为赵昭王,他的儿子吕禄立为赵王,留官都中。”
“太后圣裁。”陈平叩头,盛赞太后英明。
太后心想事成,让侄儿吕禄分封到一个富庶繁华的藩国,称得上喜气盈门,一家人为之弹冠相庆。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燕王刘建病殁。讣告传至都中,太后又打起如意算盘。
“燕国大臣来朝廷报丧,说燕王建已死,想让庶出的儿子袭封。”太后把妹妹吕媭叫来,向她通报刚发生的丧事。
“哪怎么行呢?”如果说太后在吕氏家族压制刘姓王侯时,还有些半遮半掩的话,那么吕媭则是赤祼裸的,毫无顾忌的,她的心肠比太后更毒,处事比太后更辣。
“不行又如之奈何?”吕太后摊开双手,眼睛瞪着妹子,心想你能出一个什么好主意?
“我还是以前的主张,趁太后健在,多封我们吕家几个王。”吕媭心中根本没有什么刘姓朝廷的概念,她恨不能让吕氏家族取而代之而后快。她看一眼太后,反问道:“太后,你有什么忌讳吗?”
“刘建没有嫡子,那么他庶出的儿子继承王位不能说不行。”听了吕媭的怂恿,太后深感事情重大,站起身子,在原地踱来踱去,犹豫不决。
“太后之所以犹豫不决,就是因为不愿让刘建庶子继位。”吕媭的政治谋略不亚于太后,她一句话言中太后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