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如意眼睛一瞪:“我早就想说呢。”
“如意,你这是干啥?”一旁的陆子峰扯住她的衣袖:“这里人来人往的,这样大呼小叫像什么样子?”
钱如意挥开他的手:“你别管,这是我家的事。”
陆子峰忙忙的又去劝葛云生:“葛老爷,今日府上大喜,有什么事是不能好好说的呢?”
葛云生顿时想起今日家中大喜,要不是陆子峰提醒及时,差点在宾客面前闹出笑话。
但他原本就对钱家人憋着气的,如何会就此罢休。
于是转头吩咐了身边的从人几声。
那从人转身往后头去了。
葛世雄一看,顿时有些慌张。那从人明显就是往后院儿去探查究竟的。
怪就怪葛六女这次拿来的东西太多,他又被葛云生临时抓了壮丁,去追赶离去的钱老爷子,没来得及把那些东西收拾起来。
葛世雄心里埋怨着葛六女,整个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站立不住。抽个空档便要开溜。
葛云生一眼看见,正要叫住他,那从人已经从后头一溜儿小跑回来。手中拿着一个纸筒,正是钱如意画的那副四不像的竹子图。
葛云生刚刚涌到喉咙的话,顿时哽住。
虽然那从人拿回来的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纸筒,但是,那怕是只拿回来一根针,一个线头,都说明钱家人之前确实将礼送到了,只不过被他那个不争气的三儿子给没下了。
此情此景,若是父子同时在场,反而更加难堪。
于是,葛云生装作没看见葛世雄的小动作,任由他脚下抹油,溜之大吉。
那从人将那纸儿递给葛云生,葛云生此刻老大的没脸,也没心思去看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摆了摆手道:“即是贺礼,记在帐上就是。要是什么事都要我亲自去做,要你们这些奴才做什么?”
那从人连忙点头称“是”。自去礼帐桌子前记账。
陆子峰陪着钱老爷子和老太太去了厅堂。因为钱如意是未出阁的闺女,这种场合不好抛头露面。便由丫头领着往后院儿女眷席上去。
女席开在葛家后花园。一连搭了十几架的芦棚。芦棚下人声喧喧、鬓影重重。
钱如意走过去,那喧闹之声却突然停住了,仿佛一挂鞭炮,忽然被人截断一般。
席上的女眷们,席下伺候的丫头、婆子,但凡长着双眼睛的,都齐刷刷将目光望向一身粗布衣裳,毫无修饰的钱如意。
若是换了寻常女孩儿,怕不是要被人看的羞涩起来。偏钱如意不是寻常女孩儿,她是被一大家子宠爱着长大的孩子,无所顾忌。
只见她从容站在那些衣锦绣,饰宝珠的女眷面前,向领着自己过来的丫头问道:“我家的席面在哪里?”
小丫头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正在冷场之中,座中忽然传来一声极为不屑的嗤笑之声:“也不看看自己什么鬼德性,竟然还异想天开,单开一席。”
钱如意循声望去,见是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孩儿,只不过她并不认识。钱如意目光一冷:“你是个什么鬼,我自然没地方知道去。我是什么身份,自然也没必要告诉你。”
那女孩儿面色一冷:“大胆。”钱如意冷哼一声,留给她一个轻蔑的眼神。
“你……”那女孩儿恼羞成怒,转身指点着身边的丫头:“养你们是死人么?眼看着我受气,连气儿都不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