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看着她,无奈的摇了摇头。
钱如意没来由的有几分羞赫:“我是认真的。”
奶奶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钱如意将那布匹往炕上一推:“您要不同意就算了。”
奶奶叹息一声:“不是我不通情理,可是你看对门儿那些人,哪个是个知道人事儿的?赵丰收别个都是好的,只一样。你不像你娘生的,他倒是像。要不是当年我亲眼看着你从你娘肚子里爬出来,我一定会以为,你俩当初下生抱错了。”
“奶,你都说些什么啊。我就是想把这布匹卖了,好补贴家用,哪里就扯到对门儿人家身上去了?他们好不好的,关我什么事?”
“死鸭子嘴硬。”奶奶自去干别的,不再理会钱如意。
钱如意在炕上坐了一会儿。天气怪冷的,可她心里猫爪一般。
往年赵丰收的日子也是难过,可是并没有像今年这般艰难。那旧土地庙,四面透风。这寒冬腊月,不是要命么?
她正坐立不安,忽听外头响起敲门声。
奶奶问了一声:“谁啊?”
“我。”爷爷是声音在外头响起来。
钱如意那颗彷徨的心,顿时将赵丰收忘在了脑后,一溜烟从炕上下去,跑去开门。
只见爷爷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褡裢站在门外。人比往日黑了,也瘦了。但是看见钱如意,还是立刻高兴起来:“我娃,在家干啥呢?”
钱如意兴高采烈:“没干啥。”一边拉爷爷进了院子,顺便向着外头张望了一下。
因为天寒地冻,外头并没有人。她心头略略有几分失落,将院门闭了,转回屋子。
屋子里原本并没有生火,为了省柴火。奶奶看见爷爷进来,临时从灶下拢了一盆炭火进屋。
那炭火虽然是已经燃烧过的,但还是有烟气,顿时呛的钱如意眼睛发酸。
爷爷脱了脚上被雪水浸湿的鞋,一边烤火一边装了一锅烟丝吸着。气氛莫名的凝重。
钱如意试探道:“爷,咋了?”
爷爷将一锅烟丝抽完,默默从褡裢里掏出一串铜钱递给钱如意。
话说钱如意虽然受宠,但她不过是个孩子,家里的事情轮不到她操心。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铜钱,一大串,用牛皮绳串着,怕不是有一贯钱。
她茫然的抬头看着爷爷。
爷爷把烟锅里的余烬磕了嗑,这才慢悠悠开口:“这是对门儿大娃,让我拿来帮他置办过冬的物件的。”
钱如意还没有开口,奶奶已经不悦起来:“你这老头子,莫不是糊涂了?对门儿的事,轮几圈够得着咱们去管?”
爷爷并不反驳,只是又装了一锅烟丝儿,却就那样拿着,并不点起来抽。很明显,他心中也是多有纠结。
许久他抬起有些昏黄老眼,十分认真的望着钱如意:“如意,你觉得对门儿大娃的人咋样?”
“老头子,你疯了?”奶奶顿时发飙:“你问这话啥意思?”
爷爷有些不耐烦道:“你就不能等我把话先说完?”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