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瞪眼扯上人,“又来……走你的。”
走进林子,估摸着后人听不见,炉绍辉窃声:“这姑娘好怪异,完全琢磨不透,她虽然很不理睬咱们,却并不让人讨厌,就跟……怎么呢,就跟可遇不可求的仙女似的。”
“别仙女了!”
夸玺啐了一口,“大半夜的,深山老林里突然冒出一不穿鞋的姑娘,身子软得没骨头,脾气极其古怪不,她的头发更是像章鱼的触角一样妖孽,还仙女呢……依我看,她若不是从附近坟地里跑出来游荡的孤魂野鬼就不错了。”
话音刚落他们就听见身后传来火被熄灭的呲声。
三人回首,透心凉,烧烤的位置当真漆黑一片。
炉绍辉尖嗓,“咋连电筒光都没有?夸玺你这混蛋,现在什么魑魅,弄得人毛骨悚然,浑身起鸡皮疙瘩。”
他们观察一阵,还是不见河岸滩有照路的光亮。
此景叫一向沉稳的嬴政也忐忑,却只能硬撑住,“咱们这一趟算是不虚此行,遇上了个奇女子,走吧……时候不早了。”
前一刻,斋凝玉目送背影离开,谁知上源的此三人尚未走远就聊起自己,话中又是仙女又是鬼的,惹得她腹笑不已,于是趁机捉弄一番才离去。
鬼花回到暗河溶洞,上岸后呲呲腾出雾气,没行几步就逼干了衣服中的水分。
她从口中取出滴水未沾的名片,浅声:“白白架了君王的名号,原来只是栈店的执管,但愿吧……但愿他就是我的君王。”
特意祈祷一番之后,首次与上源人面对面接触的斋凝玉没有像往常那样继续看书充实自己,而是将长发一把捋在身前开始琢磨。
她疑声:“我这头发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它好像有了生命力一样根本不受管束,自己能玩出花样来!”
先是被揉来搓去,然后又被东拉西扯的聊东不得不思考自己要不要与师父交流,让她知道自己的存在……可他又十分担忧自己这个连神仙也看不懂的丝身发样会不会吓坏师父?
拉拉扯扯聊东的手忽然间松开,话声突厉:“头发,你要是真有活力的话现在就露两手给我看看,要不然我立刻就把你剪了扔火里烧成灰!”
还在犹豫中的聊东被师父的威胁吓了一跳,自己要是真被剪下来放在火堆里焚烧可不等于又一次的火葬了么,上一次没被烧断魂只转化为头发那是幸运,而这一次由师父亲自出手就不好了!
散披的头发试探性地从娇花含春的粉面两旁逆风般怯怯地前伸出去,然后柔性地扬起几缕打招呼,这惊骇的一幕令疑虑原本很浅,只是带有戏谑魂态的斋凝玉美瞳瞬间放大……
它竟然真是活的!
经历过人世间百年沧桑的千年女鬼对此非一般的怪诞还是产生了前所未有的骇惊,一时间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你究竟是不是我的头发?”
聊东无法话,只能拼力点零发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