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吗?”
“母亲说云树表哥文才极好,要我多向表哥学习。”那孩子咬了块点心,声音更加甜糯。
云树更是惊讶。几个月前曹金蕊还想着从云家弄些钱财,换性子也不至于这么快吧?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她确实希望这孩子寄予厚望。若这孩子能以纯然之态与自己这个表哥结交,以云家书香世家的威望,对这孩子的以后更有利。若真是这样,那之前自己倒真是把曹金蕊看简单了。
“你怎么一个人在街上玩耍,没有跟着你的小厮、嬷嬷吗?”
“我跟父亲出来赴宴的。”
“那你父亲呢?”
“在隔壁。表哥要见我父亲吗?我去叫他来。”小君山说着跳下凳子,就要往外跑。
云树快手抓住他,“不急,不急。”要见也是自己去隔壁见,虽然曹金蕊讨厌,但自己毕竟是个晚辈。
隔壁吟诗作对文人集会,那赵举人怎么会带个孩子?云树想逗逗他,“你也是跟他们一起吟诗作对的?”
小君山摇摇头,“我不会吟诗作对,只会对几个词。父亲跟他们喝起酒来就忘了我了,我又难得出门,就溜到楼下玩雪了。”
云树看看外面的白雪,“朔雪。”
小君山脱口而出,“寒霜。”
“三径风雪。”
“五湖烟霞。”
云树眸光一亮,“风高寒月白。”
“雪霁晚霞红。”
云树看看杨千,“壮士腰间三尺剑。”
“男儿腹内五车书。”
云树完全惊呆了!还真是个神童啊!!忍不住想起七岁时的自己与九岁的黎歌。
如果说刚才云树心里挂着曹金蕊的事,对隔壁传来的吟诗作对声充耳不闻,这会儿她是真的被赵君山带进文采诗华的世界,那个她喜欢,却将女儿身的她排斥在外的世界。爱才的云树忽然不想跟曹金蕊计较了,她更想拐走这个小君山!
“平日,都是谁教你的?你父亲有给你请师傅吗?”
“我跟父亲认字。”
这个赵举人一把年纪仍是举人,这孩子却天资深厚!拐走他,或许是个办法。
“表哥难得出来一趟,你有什么想玩的吗?表哥带你玩。”
小君山认真想了想,“我想玩冰嬉,可母亲说冰上危险,不让我去。”
云树眸色暗了暗,很快又恢复正常,“有表哥在,这个不用担心。你只说想去吗?”
小君山雀跃起来,“想去!”
“吃好了吗?我们现在就去。”
“好了!好了!”小君山再次从凳子上蹿下来。
关于曹金蕊的问题,云树并没有将计划托出。云奇倒是有心想问问,要不要告知赵举人一声,可是想起小主人一向办事周全,却并没有提及,便乖巧的闭嘴,跟杨千并排走着。
前面是少年余宏,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半拳身侧,英俊非凡,风姿飒然,盯着前面两个小不点,唇角微勾。云树本来是要找曹金蕊的麻烦,现在拐走她的心头宝,该说云树很会抓重点吗?冰嬉?这孩子也真会选!
云树牵着小君山,两人有说有笑,真是一对可亲可爱的表兄表弟。如果没有之前的欺辱与被欺辱,如果云树没有心结,这样,无疑是最好的状态。
赵举人喝的醉醺醺的回家,曹金蕊虽不喜欢他那模样,这些年也只有忍了。服侍丈夫躺下,却想起没有看到儿子,还以为是跟外面的小孩子在一起玩雪,让丫鬟出去找,可是街上已经没有做耍的孩子了。丫鬟又跑到那家酒楼,问是否见过她家小公子。
赵家小神童在成安巷谁人不知。这店小二告诉她,他家小公子跟另外一位非常俊俏的公子,以及另外几个人很早就离开了,去了哪里不知道。但对那俊俏公子,除了是诗会隔壁的客人外,其他就一问三不知了。
那丫鬟要急哭。果然二爷是个不着调的,只顾得自己喝酒,丢了儿子都不知道,还能悠然的回家,夫人必定要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