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距离的接触,嗅到云树身上似香似甜的淡淡气息,那人安静下来,不再挣扎了。
“不要怕,不要怕,我怕弄疼了你,我松开手,你不要跑,好吗?我不会伤害你的。”
云树一点点松开那人的手腕,见他没有动,抬手轻轻撩开他面上的头发,可是月色暗,什么都看不清。
“不要怕,你饿不饿?我带你去吃东西好吗?跟我走好吗?”
见他没有反抗,云树捡起地上断掉的嵇琴,那人慌忙抢过去。云树正好腾出手,一手扶着,一手轻轻揽住他的背,继续柔声道:“我们去吃东西,不用怕的。”
回到借住的村民家中,严世真很是惊奇,一会儿不见,云树竟然跑出去捡了个乞丐,还护的像个宝。
示意云宝去端水,云藏去端灯,云树小心翼翼的扶那人在条凳上坐下,“云奇,去拿些吃的和茶水来。”
云奇应声而去。
接过云宝递来的湿帕子,“别怕,擦擦脸,我们吃东西。”
待帕子抽去,四朵云都看清楚了,灯火中的那张脸不是那个江雨眠又是谁?
云树心里梗的难受,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李贵说江雨眠散了戏班子,买了一个丫头随身伺候,又雇了辆马车回了乡下,他还去送出了城。怎么?怎么人会在这里?还弄成一个样子。
把江雨眠脏污的双手放进水盆里,让云宝给他洗手,他却一把掀翻了水盆,弄的云宝一身水,也不敢生气。
严世真奇了,这还挑人?有人碰得,有人则碰不得。“树儿,这人是谁?”
“我在扬州城认识的一个人,他本应该好好的在乡下度日,不知道怎么会流落到苏州来,还弄成这个样子。”
“你不过出去了一会儿,是怎么把他找过来的?”
“我认识他的嵇琴声。刚才听到村中的琴声,循着声音找到的。”
“这么神奇?”严世真嗤笑。
“义父,起初他眼睛不太好,这会儿看起来,精神也不太好,我医术还不精,您给他看看吧?”
严世真伸手去抓江雨眠的腕子。江雨眠直跳起来,玩命似的像严世真撞去。
云树眼疾手快的拉住他,重新将他圈坐在条凳上,“别怕,别怕,不是要伤害你,别怕哈。”
严世真皱眉,“树儿,放开他。”
云树忙松手,“他大概精神太紧张了,不如先让他吃些东西,缓一缓,再慢慢看。”
“那就先吃东西,吃完东西再发疯,我非得好好治治他!”严神医,专治疯病人!当然,内室的那个醉鬼除外。
云树只好亲自给他擦了手。先给他喝了杯茶水,然后才是米粥和小菜。不过二十多天未见,江雨眠变得一把干瘦,像是饿了许久。
只是全程下来他都一句话不说,不知道是伤了喉咙,还是精神受打击不愿开口,也不知道有没有认出云树。
既然不愿意义父给他按脉,云树就自己上手了。稍稍掀开衣袖腕子上是深褐色绑缚过的痕迹,表面一层皮已死去。
“义父,他这是被人绑过。”
云树抬起江雨眠的手臂放在桌上,让严世真切脉,自己又腾出一只手半环着轻按住他的肩膀,怕他再冲起来掀了桌子。这会江雨眠倒是没再发疯。
严世真按了按脉,轻轻点了点头,“这会身边也没有药,让云宝他们先帮他清洗一下,我一会儿施针让他放松下来,好好睡一觉,明天到了苏州城,再给他配药。”
辛坦之在内室喝的醉醺醺的出来,“酒呢?酒呢?我的酒呢?”
“师父,天晚了,该休息了,明日,树儿再给您买酒,好吗?”
辛坦之不理会云树,只嚷着,“我要喝酒,喝酒”看到桌前坐着的褴褛人,面色巨变,“你这个混账东西,你还敢回来?”说着就挥拳头来招呼。
严世真忙拦住他,“认错人了,认错人了。我带你进去喝酒哈。”
辛坦之用力推开严世真,“哪里认错人了?”扯住江雨眠的袖子,吼道,“这不是宏儿的衣服吗?小兔崽子,扮落魄以为我就认不出来了吗?还是你觉得师父就是那么好糊弄?嗯?”
一行人这才注意到,江雨眠确实穿着余宏的衣服,难为褴褛一片,醉酒的辛坦之还能一眼认出来。
但,现在不是关注江雨眠穿什么衣服的问题。辛坦之虽醉酒,可是力气还是不未免他把这屋子给人砸了,严世真用最简单制服了他直接在他颈后一按,他便软软倒下去。
严世真招呼云奇一起先将他扶进内室。
云树努力按住依然暴起的江雨眠,可他挣扎的厉害,云树只得困住他的两只手臂,斜侧着抱住了他,“江雨眠,江雨眠,我是云树,你别怕,别怕,我不会让人再伤害你的,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