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双手交叠在平坦小腹前,恭敬地回道,“奴婢今年十五。”
十五,真是娇花儿一样的年纪,让袁澄娘不由无限感慨,别看她自己如今才六岁,可两辈子加起来,都抵得两个红莲了,她笑看着红莲,“本来想让你待在府里,到庄子之前我还问过秦嬷嬷的意思,秦嬷嬷觉得呢还是让你陪着我到庄子上为好,你觉得呢,红莲?”
红莲低眉垂眼,“奴婢是伺候姑娘的,姑娘到哪里,奴婢便伺候着到哪里。”
这话听得似乎还挺袁澄娘的耳朵,她笑眯了一双晶晶亮的黑眼睛。
她懒洋洋地靠在那里,背后有着紫藤替她轻轻儿地捶着双肩,她就像个当家老太太似的享受着,“这话我可爱听,你是祖母赏给我,自然就是伺候我的,我到哪里你便伺候到哪里,我若是让你去伺候别人,你就得去让你待侯府里,你就得待侯府,是不是这个理儿?”
红莲一听这话,慌忙就跪了,“奴婢愿回侯府。”
袁澄娘像是听到什么最好听的笑话似的,她“咯咯”的笑出声来,就那个缺了门牙的嘴,声音听上去有种诡异的感觉,她笑着说,“怎么呢,这都怎么跪了,我要没罚你呀,红莲。你这么一跪,我到以为我罚了你呢!我就是说句话,你怎么就跪了呢?是我说错了吗?紫藤姐姐?”
红莲的头贴着地面,不敢抬起来半分,“红莲不敢,红莲不敢。”
紫藤居高临下地看着红莲,并没有一丝的同情。“姑娘,您没说错,你是姑娘,都得听您的吩咐。”
“是呀,”袁澄娘笑嘻嘻的,“我还寻思着秦嬷嬷能作我的主呢。”
红莲一听这话就磕起头来,磕得“扑扑”作响,像是不觉得疼似的。
就算是秦嬷嬷在侯夫人面前得脸,也当不得做主子的这么一说。
袁澄娘见她磕头,心里特别的痛快,这些人,想毁了她的家,她就不能叫人痛快,“紫藤,你瞧瞧,我都没说什么呢,瞧这头磕得可殷勤的,叫我看了都觉着疼呢,你赶紧的把人给弄起来,我见了都难受。”
紫藤没敢笑,心里是特想笑,赶紧地就将红莲给拉起来。
一拉起红莲来,她才清楚地瞧见红莲姣好的面容全是晶莹的泪水,光洁的额头更是红肿一片,还隐隐地渗出些艳色的血来,一瞧见这个景象,她眼睛都没敢眨一下,“红莲,你这是做什么呢,姑娘待你好,你怎的就这么为难起姑娘来?你这么一跪,又把脸弄成这样,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姑娘把你罚成这般的,岂不是容易叫姑娘被人说嘴?”
红莲一肚子委屈说不出来,双手捂着嘴儿,便是哭也不敢哭,眼泪一直流,她只得用手抹掉,越抹越多。
紫藤便拉着她下去了。
袁澄娘就一直笑着,笑看着紫藤将人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