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妈心一松,慢慢儿地劝起来,“奶您想想这要是以后分家了……”
奶杨氏立时惊叫了起来,“怎么可能分家,姑母还好好儿的呢。”
不过,她的话才出口就泄了气,“你说的也有理,表哥当主薄那点俸银当不得什么。”
她真有点儿忧心。
陈妈妈见她不再去找袁二爷,也跟着松口气。
这二房老是闹起来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每次都闹到侯夫人那边,一个亲侄女,一个是亲儿子,侯夫人疼亲侄女哪里比得过疼儿子,侯夫人训斥下来,陈妈妈也落不得好,她只能劝着奶杨氏别一时头脑发热就把袁二爷给惹了。
袁二爷不耐烦杨氏,便去了新纳的李姨娘那里。
李姨娘屋里有些闷。
因着是姨娘,侯府里供的冰块便不多。
袁二爷一来,便有小丫鬟到屋里跟李姨娘禀报了。
李姨娘正在屋里由小丫鬟摇着房子,身上仅着几近透明的薄纱,躺在床里。
一听得袁二爷来,她立时就起了来,连个衣裳都没披上,就去迎了袁二爷进来。
她到底是如今袁二爷的心头好,袁二爷见她的玲珑身段被粉色的肚兜给包住,一把将她给抱起来,走向屏风后的大床,将人往床里一抛,他就压了上去。
一时被翻红浪。
也热得慌。
李姨娘汗淋淋,自个擦了擦身子,还替袁二爷也擦了身子,一双玉臂跟蛇似的又缠上袁二爷的身体,“二爷,怎的还能记得奴家。”
袁二爷出了一身汗后,才觉着好受些,往她个肌肤上抠抠挖挖的,“二爷不疼你,还疼谁?”
李姨娘娇笑道,“奴家就盼着二爷疼呢。”
袁二爷拍拍她挺圆的胸前,还使劲地掐了两把,“就疼你一个。”
李姨娘咯咯笑,趴在袁二爷身上,“二爷,那何大舅爷真是有银子?”
袁二爷眼睛一眯,漫不经心地回道,“江南首富何家呢,哪里能没钱,就他们家的银子,我们侯府不都得对银子低头了,娶了他们何家的女儿。”
李姨娘眼神亮亮的,“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给二爷备礼了?”
袁二爷随口回道:“自是送给侯府的礼……”
说到这里,他像突然间想起来什么,一把将李姨娘推翻在床里,他自个则是坐起来,“我怎么就没想着让他们给我送点礼呢,这每年都送给侯府重礼,这些东西都入了公中。”
他边说着边看向李姨娘,见李姨娘她缩在床里,他一把又将李姨娘捞起来,着她的身子,“我的心肝,要不是你,二爷我还想不起这茬来,这入了公中,岂不是都由长房在管呢,我得去跟何大舅爷说说,这人嘛,总不能只盯着长房吧,我就不信何家就没私底下给长房了。”
这还真让他给猜中了,何家是给长房送了重礼,谁让长房将来要承爵呢。
袁二爷连忙起身迅速地让丫鬟伺候着穿衣,让李姨娘歇着,他便急匆匆地就走去锦夺园。
待得他到锦辰园,并未见到着何大舅爷,只听说何大舅爷出去办事了。
让袁二爷颇有些悻悻然,此时又听得蒋欢成上侯府来,他对这个表侄并未有过多的关注,也没有放在心上,只厉声吩咐了锦辰园的婆子们待得何大舅爷回来,必到他处禀报。
他这来的动静着实不小,到把何大舅爷的赵姨娘给惊动了。
听得外头有声儿,赵姨娘没敢出来应声,她一个外室,在外头跟商户人家交际时,她当得一声赵姨娘,在侯府里她哪里敢应半声,待得外头没声儿了,她才从里面出来问起伺候着的丫鬟来,“方才外头是什么人?”
那丫鬟低眉顺眼的回道:“回赵姨娘,那是府里的二爷。”
赵姨娘多少从何大舅爷的口中知道一些侯府的事,也知道这位二爷是侯夫人的嫡次子,不像他们姑爷只是个庶子,她伸着纤长的手指,由小丫鬟替她染指甲,她往那丫鬟扫上一眼,似不经意般地问道:“袁二爷可有说过来找大爷有何事?”
方才回话的丫鬟摇摇头,“回赵姨娘,二爷并未说。”
赵姨娘到了忠勇侯府,便未出过锦辰园的院门。她一向有自知之明,没有姨娘去见姑奶奶的道理,没有何氏的传唤,她虽何大舅爷的女人,还是不够资格去拜见何氏。
赵姨娘心知何大舅爷去做什么事,这事儿,她门儿清,也晓得个风险,也晓得个利润。
何家里头的账,在何大奶奶手里,而她嘛,则握着何大舅爷的私账,她虽不懂账,字是认得几个,到没翻过一下那账册,都是由何大舅爷自个亲记,她也就干点红袖添香的雅事,不就是雅事嘛。
赵姨娘就盼着何大舅爷回来,这侯府她是住过了,这人心气儿也高,刚入了那楼子里,她还不肯罢休,天天儿地闹着,待得被龟奴及嬷嬷一收拾,她也就歇了如今这住过侯府了,竟然觉着十分的不自在,到不如早早儿地就去了何大舅爷在京中置的房子里,在那里头,她还当个姨娘呢,真正的姨娘。
甭管她心里头怎么想,这袁三爷到是自外头回来了,他直直地回三房。
三奶奶何氏见他回来,脸上还有汗,连忙亲自替他擦汗,“这么热的天,汗都湿成这样子。”
袁三爷拉住她手里的帕子,自个亲自动手擦脸,并挥手摒退了屋里伺候的所有丫鬟。
三奶奶何氏一见此状,便压低了声儿问道:“三爷,可是如何?”
袁三爷亲自往温水里再绞了回帕子,把帕子往脸上一盖,“这年头真是人手财死,鸟为食亡。我那大舅兄还真真是人为财亡呢,一整般的货物都往何家商行的仓库里搬放,将何家商行的仓库放得满满当当还放不下。”
三奶奶何氏捂着肚子,面上震惊,“三爷这……”
袁三爷一落坐,吐了口气,还是将看到的人都说了出来,“我瞧着还是由何大掌柜的亲自来接,必是跟娘子所言,岳父是早就儿就知道大舅兄这干的事了。”
他这么一说,到让三奶奶何氏警觉了起来,“能让我爹再度拼死也要干这种生意,必是何家不行了。”
袁三爷面露讶色,“江南首富的名头岂是白叫的?”
三奶奶何氏却是摇摇头,“这名头儿再响亮,不过是别人封的,只有我们自家人才知道自家的底细我爹是最最精明能干的人,他最惜命,但凡要搭上命的生意他自打收手后便从未干过何大掌柜乃是我爹心腹,没有我爹的命令,何大掌柜并不会听我驱使……”
这更让袁三爷想起早先年前曾听过的事儿,那个念头一闪而过,他都来不及回味一遍,“如此看来,岳父还真是掺合了这事中。”
三奶奶何氏愁容满面,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便是袁三爷也没的办法。
夫妻在这边有些发愁,到听得蒋欢成过来,便引着蒋欢成去了袁三爷的书房。
袁三爷赶紧收拾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去书房见人。
岂料,蒋欢成头一句问的便是:“表叔,五表妹是不是讨厌侄儿?”
袁三爷没料得有这么一问,一时间反应差点不过来,幸好他还算是镇定,“欢成表侄,这都哪里的话,我们父女都得谢你,要不你出的主意,我恐是不能到先生面前念书了。”
蒋欢成过来并不是听好话的,他只是想见见那位挺有意思的五表妹,“表叔不必自谦,都是傅先生试过表叔后才收表叔为徒,若是表叔不行,我便是再忙着替您说情,恐也是不行的。”这话他到不是奉承袁三爷,而是他亲眼见过袁三爷的文章,着实有一些意思。
袁三爷颇有些不好意思,“五娘自小性子有些过,我想着不如让她拜傅先生的女儿为师,也不指着学出个才名,叫五娘明些事理便好,欢成你看可行?”
蒋欢成没想着这对父女还想跟着人家父女当徒弟,就傅莺那人,他当时就见过一面,对人到没多大印象,但是把过脉,他才记得起那位姑娘,正如他自己里头所想的那样,傅先生的女儿身有弱症。“我瞧着傅姑娘还好,不过傅姑娘自娘胎里带出来几分弱症,也不知道是不是吃得消教五表妹,我怕恐有个万一将傅姑娘给累着……”
袁三爷当时就顾着高兴了,也没去想这些事儿,如今这么一想的确如此,万一将小师妹弄个好歹出来,她哪里担待得起,傅先生就这么独一个女儿呢。他暂歇了这想法,也打算同女儿五娘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