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恃她爹袁二爷是侯夫人亲子,便不将由袁三爷这个庶子所出的袁澄娘放在眼里,张嘴就说得话极为难听,让一边称听得话的n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到是粉青为自家姑娘忿忿不平了起来,“姑娘,二姑娘这简直就是欺负人,不将姑娘您放在眼里,更不将我们二房放在眼里,只看中庶房的五姑娘,简直太没有道理了!”
n想张嘴说话,又怕惹得三姑娘袁惜娘生气,索性就没说话。
三姑娘袁惜娘一贯喜欢粉青这样子的伶俐人,被粉青一说,更是说着了她的痛处,要不是因着她是庶女,又是嫡母杨氏的眼中钉,才巴巴地留在忠勇侯府,日日儿地讨好着侯夫人,还有长房的世子夫人刘氏,甚至是二姑娘袁明娘那边都是上一贯儿地讨好。她以为这三年算是她春风得意了,没想到袁澄娘这一来,就让她的心血白费了。
她到不恨别人,就特别恨袁澄娘,“也不知她哪里来的本事,叫祖母这般疼她,又让二姐姐都一心一意儿地待她好,什么事都能想着她。”
袁澄娘要是听到这些话儿,还真觉得自己站在路边也能被枪打中了,她那边并不知这些话儿,就跟二姑娘袁明娘一道儿坐着软轿去了侯府门口,还未到门口,就听着后面有人在叫,:“五妹妹,五妹妹”
分明便是三姑娘袁惜娘的声音,她竟然从闺房里追了出来,到是令人觉得有些奇怪。
她这一喊,软轿便停了下来,齐三夫人面色稍有不渝。
袁澄娘讶异地看向后边跑过来的三姑娘袁惜娘,见她小跑过来而面色泛红,不由问道:“三姐姐,可有急事唤妹妹我?”
三姑娘袁明娘先是上前给齐三夫人行礼,“惜娘拜见姨祖母,惜娘与五妹妹有两句要说,不知姨祖母意下如何?”
齐三夫人仅仅往她娇艳的脸上扫过一眼便没再看她,抬手一挥,“说吧,快些说。”
这毫不留情的语气,让袁惜娘脸上更红,只是她既然跑了过来,决不是为了这区区脸红之事就能打退堂鼓,“五妹妹,且下来会,我同你有话说。”
但袁澄娘并不想听,她坐在软轿里,居高临下地看着三姑娘袁惜娘,还有些稚气的脸蛋透着趾高气扬,“三姐姐,妹妹我要与二姐姐一道儿去姨祖母府上,你若找我有事,何不如待我回来时再说,为何偏要在这时说?”
她说话间还有些不耐烦,丝毫不给袁惜娘留什么脸面。她想的很明白,这袁惜娘恐怕是不能去齐国公府,心里憋着气呢,许是想来挑拨一下她与二姑娘袁明娘,她真是懒得听。
袁惜娘听得此言,这面色骤然变白,一手捂着胸口,“五妹妹如何这般说话?我只是担心你才出孝,想提点你几句,妹妹缘何这般给我下脸?”
袁澄娘听了就不高兴,板着张小脸,朝面前的齐三夫人道:“姨祖母,且走吧。”
袁惜娘闻言,立即湿了眼眶,视线落向边上坐在软轿里的二姑娘袁明娘,“二姐姐,二姐姐,你看看,五妹妹便是这般对我不敬的。”
二姑娘袁明娘向来看不上这三姑娘袁惜娘的作派,不好好在二房里巴结于她那位二婶娘杨氏,非得厚着脸皮留在恰侯府,还指着老太太给她将亲事弄得妥妥当当,她不回二房,难不成还指着将来从侯府发嫁不成?
二姑娘袁明娘向来友爱姐妹,只是这回她稍提高了音量,“三妹妹,姨祖母在此,你哭成这样子作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五妹妹惹哭了你,还不快回去收拾一下,省得叫人看了笑话你。”
她厌烦袁惜娘近日来的作妖,好端端的,她一个庶女竟然也敢肖想起来蒋欢成,简直不知所谓!这让袁明娘很为生气,要不是粉黛精明,自粉青嘴里套了知,她都还不知道这位三妹姝的心思可直是挺多。
齐三夫人冷眼旁观这姐姐妹妹之间的官司账,也不插嘴,待得二姑娘袁明娘话一说完,她便吩咐离开,心里暗想道,她这嫡姐这么多年显然是越活越回去了。想着以前她老是得仰头敬着的嫡姐,如今还落得个得求到她这处的份上,她心情便极好。
齐国公府,如今约莫是当年那些贵勋中的头一份,许多侯府贵勋不是没人了,便是再没有撑起来,大都没落,侯夫人当年嫁过去之时,忠勇侯府还有不小的威望,如今早就泯于众然了。
而齐国公府,因着子嗣中还有人从军,且在军中地位不低,颇得当今欢喜,早不是当年的那些侯门贵勋所能比,齐三夫人更是成了京中这些个贵勋夫人差不多的头一号人物,这差不多就因着她只是个齐三夫人,而不是齐国公夫人。
齐国公夫人早就亡故,齐国公早年续娶过,便是齐三爷的生母,只是这齐国公续娶的夫人并未被封为齐国公夫人。未得到请封之前便过世,至今这齐国公府里还未有齐国公夫人。齐国公共三子,长子与次子都是原配夫人所出,三子乃是续娶夫人所出,如今长子与次子都是战死,长子留下一儿子,乃是国公府世子齐晟,次子死得太早,未留下子嗣而齐三爷弃武从文,其儿子齐二公子也是同他一样,并不会舞枪弄棒。
如今齐国公府世子已届弱冠之年,齐国公有意让让世子承继国公之位,齐三夫人也忙着为齐世子相看人选,那人选必得有掌家之能耐,撑起齐国公府。只是,不知何故,这齐三夫人忙活了三年,还未为齐世子寻得合适人选,到是齐三夫人的亲子齐二公子如今已经与永定伯府的嫡出姑娘订了亲事,那姑娘便是张大姑娘,正是张五姑娘的堂姐,而这张五姑娘便是齐三夫人在中间牵线,有意说与袁三爷为妻。
袁澄娘还未听说过齐二公子与张大姑娘定亲之事,还是到了齐国公府才从二姑娘袁明娘嘴里听闻此事,让她不由一惊,上辈子确是二皇子登极,二皇子如今身份尴尬,虽是张妃之子,却是自小养在范皇后跟前,与张妃并不亲近。范皇后膝下还有大皇子,这大皇子虽是嫡出皇子,年近弱冠,还未被立为太子。
齐三夫人与张家交好,未必没有要拉拢张家的意思在里面,也让袁三爷娶张五姑娘,便是要将忠勇侯府也绑在张家这船上,更确切地说是绑在二皇子这条船上。大皇子生性仁厚,没有半点强势之威,并不得当今所喜,颇为钟爱二皇子,只是碍于范皇后于他还是微末皇子时便是夫妻,还未直接提了二皇子为太子。
二姑娘袁明娘自是与袁澄娘住在一道儿,这说起这中间的事来,她是头头是道,还劝起袁澄娘来,“五妹妹,这张家的事,咱们切不可入得半点,明日儿有几家姑娘都受了齐姑姑的邀请过来,你可得仔细看那张五姑娘并那季元娘?”
袁澄娘点了点头,上辈子从未接触过这些事,虽说也是信大学士夫人,可她向来不关注那些,只管着蒋欢成一个人,旁的事,她是都没注意过,哪里晓得这京里弯弯绕绕的人情官司账,此时这一听,竟然发现这些侯门贵勋里头多多少少都有些沾亲带故。
“只是那张五姑娘,还有季元娘,真是要来?”袁澄娘还是不放心地问道。
二姑娘袁明娘点了点头,“齐表姑自是不会哄我们。”
“明娘,在说什么呢,什么不会哄你们?”
二姑娘袁明娘的话音才落,便听得一记利落含笑的声音,此时内室的帘子被掀起,站在那里是个高挑的姑娘,相貌似极了齐三夫人,有着齐三夫人那一双凌利的丹凤眼,却因着年纪之故,反而多了些妩媚之色,并不见凌利之色。
她笑起来,让人觉着能亲近,“你们姐妹俩住这里还觉着合适?娘说你们要过来,我赶紧儿地叫人收拾了屋子,可还好?”她便是齐国公府的齐大姑娘,国讼府里惟一的姑娘,自小深受宠爱,尽管知道忠勇侯府不止两位姑娘,但她不问那三姑娘袁惜娘为何不过来。
袁澄娘仔细地想了下这位齐大姑娘的去处,好像是进了宫,成了二皇子的妃妾,二皇子的妻子另有他人,从两家子关系来论,她得称这位齐大姑娘一声齐表姑。
她似乎走了神,二姑娘袁明娘悄悄地用手肘撞了一下她,见她才回过神来,便张口道:“明娘与五妹妹叨拢了,许久未曾见过表姑,上回表姑在诗会上一举夺魁,令侄女万分羡慕。“
齐大姑娘笑得合不拢嘴,拉着二姑娘袁明娘的手,也并不冷落袁澄娘,“你呀就是嘴甜,虽说是我占了头魁,可明娘你也不遑多让呀,不也得了第二的名次?几位姑娘们都想着再次跟你见见呢。还有澄娘,虽说还也得认识一下人,总不能到时两眼一抹黑,谁谁谁都不知道,是吧?”
袁澄娘笑眯了眼睛,“表姑,我觉着你比我二姐姐还要嘴甜呢,二姐姐,你说是吧?”
二姑娘袁明娘也跟着乐了,到是乐得很矜持,“妹妹说的极是,表姑,永宁伯府的诗会,您可会去?”
齐大姑娘笑看着她们姐妹俩,二姑娘袁明娘瞧着如明丽,边上的五姑娘袁澄娘年纪虽却能看出来胜过二姑娘袁明娘一筹不止,来日必是个的美人,只恐是出身有点儿缺陷,虽是嫡女,却是三房庶子之女。
齐大姑娘很好地掩饰了对五姑娘袁澄娘心底里的那一些看法,听得二姑娘袁明娘这么一问,她的纤纤手指往耳边一碰,碰到她明亮的珍珠耳环,“本想去,又因着那日要进宫拜见,抽不出空来去呢。明日里,那永定伯府的人要过来做客呢,张大姑娘可与我哥哥定了亲。”
二姑娘袁明娘自是见过齐二公子,齐二公子风度翩翩,只是没甚作为,这齐国公府日后也不是齐家三房,而是由齐世子顺利地承继了国公府,没了国公府的光环,这齐二公子十分的平庸,就算是有张家在后边儿当后盾,也没有混得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