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不珍惜自己所有的东西,她什么都有了,她怎么可以就那么轻松的决定不要一切了,她的地位,她的性命,那是我的,我的!”
“你也是,为了她,你竟杀光了赶尸一族那一脉所有人,如果不是她去了,你就会杀了整个赶尸族的人吧。”
妺迩出神的望着银装,明明这一切都该是属于她的,尊贵的身份,无上的天赋,在赶尸族被人当牛做马日日折辱的应该是雨妆才对。
可银装就为了她不顾自己的圣女身份,屠了赶尸一族一脉的人,忘川蛊族几个顶尊贵的人,族长和各位长老通通都向着她。
妺迩还记得莫世泽死后,雨妆分明已经跟族长和长老们决裂了,说与他们再也没有关系,甚至打了银装一巴掌,可雨妆回到赶尸族时,族长和长老们还是担心她去了那里。
雨妆那时候就该死,就该被赶尸族那群道貌岸然的小人活活折磨死!
可最后呢,雨妆还是为了银装死了,但是银装查到了自己之后一直在让四大祭司追杀,她连活在阳光下都不能,只能躲在这青楼里,每日提心吊胆,生怕哪一日银装就要来杀她。
滔滔不绝的恨意在胸中翻腾不止,如火焰般灼烧妺迩的五脏六腑,漂亮的脸蛋儿此刻扭曲成了似笑非笑宛若一个面目可憎的疯子。
妺迩的笑声从齿缝间溢出:“你们都是又疯又蠢,万事通也是。”
妺迩歪着头看向万事通,唇边带笑,端的还是那副美人似的柔情,看的万事通有点起鸡皮疙瘩。
妺迩的手轻轻抚上万事通的脸颊,手指在万事通脸上摩挲着,垫着脚贴在万事通的耳边,柔和的声音里尽是恶毒的话语:“你的父亲,是我杀的。”
万事通的白玉折扇摔在地上,扇骨折成两半,他震惊的看着妺迩。
妺迩继续道:“因为当时银装在追杀我,你不知道四大祭司有多可怕,他们被下了死命令,如若在抓捕我的过程中遭遇反抗,死生不论,就地格杀,比那更毒的命令,在格杀过程中尽可能的折磨,他们追着我一点一点磨着我的命”
“杀着人还要用蛊虫吊着命,多狠呐,你看你们这圣女一点不会怜香惜玉,有一次我正好躲进了青楼,遇见了你父亲,他是个善良的人,和你一样,你们啊,父子也是挺像的。”
“他知道是四大祭司在追杀我,可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毕竟是圣女手底下的人,为圣女做事,我怕他直接带着我去圣女殿,银装一定会折磨死我的,所以我杀了他,一刀毙命,用的是你父亲自己那把匕首。”
“也幸好我没有灵力也看不出有修炼过蛊术的痕迹,他根本没防着我,我杀了他之后,你就来了,我很怕,所以我也在自己身上捅了一刀,我跟你说是你父亲的仇家来了,你就真的信,还觉得我是被你父亲连累。”
“后来你带我治伤,给了我银钱,可我知道我好了之后你大约也不会再管我了,而我一个人根本逃不出四大祭司的追杀,我拿了你给我的银子去雇佣了几个杀手。”
“在你离开的时候去刺杀你,然后跟着你又为你挡了一刀,我装着喜欢你的样子,你果然不忍,帮我留在了神仙殿,也不过问为什么我会被圣女下令追杀,说起来,你比你父亲还要好骗。”
万事通感觉浑身的血液都一凉,妺迩贴在自己耳边的唇都好似一条毒蛇在吐着嘶嘶的鲜红的信子,那剧毒的利齿仿佛下一刻就会咬住自己的脖子。
万事通后退一步,眼眶通红,蹲下身来捡起地上的白玉折扇,手覆在折扇折掉的那部分,折扇上完好的部分忽然多了许多像是玉白色的小虫子,那玉白小虫落在断口处便与折扇融为一体,俨然是一柄崭新如初的折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