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内依旧寂静无声。
张月初推开木门,木屋内除了一些简单的木制家具外,也无奇怪之处。真要鸡蛋里挑骨头那么说,也就是有一面的木墙上挂着一把刀显得相对有些特别。不过此时木屋主人不在,张月初自然也不敢东摸西摸,只敢站在屋内四处观察。毕竟,趁着主人不在,擅自进入别人屋内,已经是相当无礼了。
张月初又看了一会,还是没发现什么其他特别之处。此时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张月初便知道木屋主人回来了,赶紧走到木屋门外官网。
结果来者竟然是一名穿着朴素的老道士,而不是什么魔头恶霸。这老道士张月初倒是未曾见过,应该便是先前路上道士道童口中掌管戒律的楚道长。
那老道士三步两步便走到张月初跟前,张月初仔细一瞧,楚道长虽然看起来年岁不小,满头白发白须,估摸着应该跟老掌教赵清溪差不多年纪。老道士身形比老掌教略矮,但更为厚实,虽然年事已高,但精神不差,长得也是和蔼可亲。
楚道长站在张月初面前,笑道:“是月初吧?”
张月初点点头道:“您是楚道长?”
老道士便回:“楚道长显得生疏,月初要是不嫌弃,唤我一声楚爷爷也是可以的。”
张月初见眼前的老道士,传言说是掌管武当山戒律,但实际一接触,反而倒是挺好相处,一丝一毫古板刻旧的模样都没有。
张月初便毕恭毕敬地行礼:“楚爷爷。”
楚道长上前将张月初托住,接着笑道:“月初不必如此客气,武当山向来便不是什么讲规矩的地方,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自然些就好。”
老道士既然这么说了,张月初自然不再客气,问道:“楚爷爷为何到后山来?”
老道士一脸理所当然:“当然是来见月初你啊。”
张月初有些疑惑:“找我?”
老道士回道:“就是找你来的,难道月初到后山不是来找贫道的吗?”
张月初这下更疑惑了:“我来后山是因为,掌教赵爷爷告诉我,后山有个练刀的魔头,让我看看能否从他那学到一招半式。”
老道士一愣,恍然大悟:“哈哈哈,大师兄也真是的,都一把年纪了,还跟小孩子一样。”
张月初不太明白老道士所说,伸头问道:“楚爷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月初不太明白,这魔头跟楚爷爷你有关系吗?”
老道士这才解释起来:“这事说来话长,贫道四十年前确实是楚地的一名刀客。年轻气盛游历江湖,到处找人切磋,未尝有过败绩,当时江湖上还有人给贫道取了个外号,叫做楚不败。后来听说,武当山上有一个年轻道士叫赵清溪,道法通天,便上山找他切磋,结果输他一招。贫道心中自然不服,便在后山练刀十年,终于在十年之后……”
老道士话未说尽,张月初赶忙问道:“赢了?”
老道士云淡风轻:“还是输给了他一招。”
张月初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老道士哈哈大笑:“后来贫道便收去了与人争强好胜的心,留在武当山上修道,成了当年那个年轻道士赵清溪的七师弟。”
张月初总算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楚爷爷也算改邪归正了。”
老道士一听,顿时吹胡子瞪眼道:“什么改邪归正。老子,呸!贫道当年又没做什么恶事,妥妥的好人,哪能叫改邪?”
张月初心说,你一个山上掌管戒律的,都开始自称老子了,当年即便不是魔头魔王,肯定也与好人不搭边。
张月初继续问道:“所以这里是楚爷爷您当年练刀的地方?”
老道士点点头:“这或许是这个世间,唯一还残存着那个刀客楚狂声痕迹的地方,所以我时常过来打扫。没想到,转瞬之间,三十年过去了。”
张月初看着眼前有些伤春悲秋的老道士,满脸震撼:“楚狂声?那个曾最有望登顶江湖,被誉为不握刀便可气吞山河的天才刀客楚狂声?!”
当年的天才刀客楚狂声,如今掌管武当戒律的楚道长满脸理直气壮:“怎么,不像吗?”
张月初小声道:“是不太像。”
老道士哈哈大笑:“我本楚狂声,凤歌笑孔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