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的正门再次被打开了。锐雯看到满屋子的人被一道炙热的阳光分隔开,而她就站在双方之间。
整个大厅安静无比,就连呼吸声都十分缓慢而又沉重,就像有一道墙挡在锐雯的前面。
大门缓缓的关闭了,于是大厅再次笼罩在阴影之中。只有两侧那些高大的落地窗和棚顶的提子灯笼撒下昏暗的光来。但是即便这样,锐雯依旧能从人群中感受到那两缕熟悉的目光。
在锐雯观察周围人的同时,周围人也在观察这个女人。她留着一头干练的银发,上面还粘着少于草杆。从外表看她消瘦极了,这证明在牢房的日子可并不好过。
“你坐吧,哪怕你是一个犯人,也该享有应有的人权!”
推事说道。
锐雯沉默了,但是她并没有坐在他们提供的椅子上,而是宁可站着。
推事扶了扶自己鼻梁上的眼镜,然后一边打量着锐雯,一边问道:
“说说你的名字吧。”
“锐雯。”
“家在何方?”
“家?”
锐雯抬起头来,她皱了皱眉,那些被遗忘的记忆仍旧模糊着,但有些还是清晰的。于是她说道:
“我没有家?”
“难不成你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可就算是石头,都有自己的归属,那么你呢?”
这名女推事只当锐雯是在故意这么说的,她与其他几位同僚交换过眼神后,心里便有了数。
“一个想要我命的家吗?”
锐雯苦笑着摇了摇头。她知道背叛帝国是什么下场,但是帝国毕竟背弃她在先。
“那好吧,我们换个说法,你出生在哪里?”
推事颇有耐心的继续问道。
“特里威尔农场……诺克萨斯的边境。”
锐雯一字一顿的说道,但最后她还是决定提醒一下那属于谁的管辖范围。
这一刻,锐雯能听见两侧人们的倒吸声,他们一听到诺克萨斯这四个字立马再次情绪激动起来了。
“唔……诺克萨斯,那么,你对素马长老了解多少?”
推事摸了摸下吧,似乎在斟酌自己的话语是否有什么不妥。锐雯能听出她的试探之意。
“我不是要被判刑了吗?为什么会问这么多。”
锐雯皱着眉毛问道,素马那两个字让她回忆起了什么不想回忆的事情,那些她潜藏在心底很多年的秘密。
“孩子,我们是要得到你的供词才可以下决定的。在我们这里,凡事要讲究证据和真理的。”
那推事耐心的解释道。
“好吧……”
锐雯看了一眼推事,又扭过头看了一眼孔德两人后,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
“在我们那里,战争就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方法。”
“那么,对于诺克萨斯你了解些什么?”
“你对诺克萨斯感兴趣??”
锐雯有些不耐烦了,她本能的很讨厌回忆起那个地方。
“因为我们想尽可能的了解,这也方便我们怎么看待你。毕竟……你的老爹是做了担保的。”
推事看了一眼人群,但是那眼神里夹杂的深意,让锐雯不得不静下心来。
“那是个……无情而又铁血的地方,是个……地狱!”
推事们和镇民们似乎有点吃惊“地狱”这两个字,因为没有正常人会对自己的国家这么评价,除非这个国家不正常。
“你为什么叫它地狱?那里……”
“因为他们想要了我的命!”
锐雯立马打断了推事的话,她又开始浮躁起来了。
“你是跟着舰队来的?”
推事继续问道。
“那不然呢?”
锐雯的喘息声逐渐逐渐加剧,她想起来了那座高高的海岛堡垒,那是她第一次踏上艾欧尼亚的土地。但后来……
“跳过这个问题吧,很多事情我已经忘记了!”
锐雯觉得脑袋有点隐隐作痛,似乎有什么人想让她回忆起那些零星的片段。
“放屁!杂粹,诺克萨斯的狗!”
“我的孩子就是因为你们才战死在田野的!”
人们突然暴怒起来,也许是锐雯那句话成为了一个导火索。那些施暴者想忘记这个经历,他们可不能忘记。
“抱歉……”
锐雯小声说道,她也知道自己的话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但是人们已经疯狂了,他们恨不得将手里的一切东西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