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
大雨已歇,炽烈的太阳升上天空,用滚热的光芒照耀着千里沃野。
诺曼被那两名士兵扔上了马车,死瞎子也被他们喊着“嘿咻嘿咻”两声口号中,像满装粮食的口袋一样,不计后果的扔在了车斗里。
村落中的街道泥泞不堪,到处都是积水,映照着蔚蓝的天空。
两名士兵坐在前面,抽着鞭子,两头驮马嘶鸣了两声,“吱扭吱扭”的拉着马车向未知的未来走去。
诺曼看了看昏死的昆西,又用捆着的双手试了试他的额头。
双手传来的感觉有如摸在一块火炭上。
诺曼一惊,这温度架个水壶都能烧水了。心中的感觉很微妙,有那么一瞬间,自己也为这个死瞎子短暂的担心了一下,但想到曾经的战友因他的指挥横尸荒野,又忍不住提起一股恨意。
“死了好,省得烦恼。”诺曼心中想着,“就一只眼还要苟延残喘,多累,还是死了轻松。”
死瞎子好像是为了报复诺曼的想法,挣扎了两下,短暂的清醒了一下,看着摇晃的天空,事实是马车的摇晃。
“这…是…哪?”
诺曼冷哼一声道:“天堂。”
“我…我死了吗?”
“死了。”
死瞎子脸上的表情不知是解脱的惊异,还是死后的空虚,转而问道:“你…你怎么也死了?”
诺曼摆出很冷漠的脸道:“让你拖累死了。”
前面挥鞭的士兵转过身对着诺曼就抽了过来,恶语道:“废什么话!”
诺曼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鞭子,隔着衣服还是很疼,似如皮肤炸裂般痛楚。
马匹又嘶鸣了两声,似乎为了有人类能体会到鞭子抽击的痛苦而感到兴奋,亦或是悲哀。
躲不了也逃不了,诺曼和死瞎子的脖子上都捆着绳子,像两条被俘获的野狗。
诺曼感觉旅程很无聊,转而用言语攻击那两名运送他们的士兵,“二位爷,打过仗吗?”
两人不理他,诺曼在自讨没趣。
死瞎子又昏了过去,左眼的纱布已经被黄色的脓水渗透,不用问,揭开纱布一定是一股臭味,伤口已经开始溃烂了。昨天的大雨让他的伤口雪上加霜。
“呜呼哀哉,命运多舛。”诺曼随着马车一起摇晃着身体,忍不住感叹了一声。
“臭嘴烂舌的,你话怎么那么多?鞭子没挨够?”一名士兵转过头威胁道。
诺曼嗤笑一声,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再次问道:“二位爷,打过仗吗?”
那个士兵转过头,诺曼以为他依旧不会回答,但过了一会,他幽幽的的答道:“没有,我们只管征兵,前线的事,我们一概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