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晗看着那个明明嘴上生着气身体却依旧为自己挡风的少年,嘴角弯弯。
他还是那个样子,总是一副气急败坏马上要暴走的模样,可心里保不齐比谁都冷静。
和王俦寒在三楼暗室斗嘴的时候虽然招招发狠却有条不紊,完全避开所有的要害。
如今……也是一样。
虽然嘴里面唠叨着自己,却依旧记得自己畏寒,所以只愿意待在门口不愿进来,用自己的身子抗去所有的寒风。
裴子晗脸上的笑意突然间淡了下去,自顾自的低下头去有些不自在的整理鬓发。
也保不齐,他也同自己一样,面上的种种玩世不恭和嬉笑打闹,也是多年苦心经营的呢?
那他……对自己呢?
到底是父母之命还是真心求娶?
裴子晗张了张口,停留在嘴边的话语终究还是在犹豫之间化成了嘴角一抹清冷的自嘲。
算了,问这些做什么呢?
让他在自己有限的生命里用尽全力拥抱自己吗?那大概只会是该死的同情与怜悯。
她宁愿他从未动过心,也好比他用怜悯同情的目光低下头来,给自己一个温暖的拥抱,然后说:“别怕,有我在。”
该死的,为什么每次遇到旁人的关心自己想到的都是怜悯和同情?或许人家真的是出于好意……
突然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指出现在裴子晗的视线里,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原来不知何时,床边围着的帷幔已然被拉开,王子服也去掉了身上沾雪都斗篷,一只手撑着床沿,另一只手在裴子晗的眼前小幅度的摇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