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姨娘暗自苦笑，“姨娘终究是姨娘。”

鲁妈妈双眸闪过一抹狡黠，见参汤递给她，“这京城内，可都将您当成了慕家真正的主母呢。”

梅姨娘只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参汤，抬眸看向鲁妈妈，双眸微动，抿唇道，“那如今站在外头的是谁？”

梅姨娘骄傲了一辈子，自从她入了慕家，便一直深受慕贤的喜爱，加上东方氏性子寡淡，与慕贤甚是生分，倘若不是他生了个儿子，怕是早被慕贤休弃了，而她努力了这么久，到头来，竟然还是被打回了原形。

她自嘲地一笑，接着看向鲁妈妈道，“我像不像跳梁小丑？”

“哎。”鲁妈妈也跟着叹气，却也不敢真的再劝慰。

东方悦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方家的小姐，方吟，她此刻正来回张望着，似是在寻人。

而适才她进来的时候，瞧见站在船厅外头相迎的并非是慕佳蓉时，脸色并不好看。

倘若不是方夫人在一旁看着，依着方吟的性子，估计能闹起来。

方吟是出了名的刁蛮，这性子却又恰恰跟慕佳蓉甚是交好，并不嫌弃她乃是庶女的身份，却一直将慕佳蓉当成了慕侯府真正的嫡女。

这些年来，方吟没少为慕佳蓉抱不平，更甚至与想要插上一脚，给慕佳蓉出主意，让慕贤施压，迫使东方氏将慕佳蓉过继到自己名下，成为慕家真正的嫡长女。

只可惜，慕贤动了这个心思，东方氏却始终没有松口。

后来，东方国公府得知了此事，还特意寻了慕贤，后来，慕贤便再未提起过。

慕芙蓉当然也知道方吟因着慕佳蓉，对自己甚是厌恶，从前，她便没少找慕芙蓉的难堪，今儿个，她自然也不会放过。

只不过方吟没想到，慕芙蓉竟然翻身了，不过在方吟的心中，显然是慕芙蓉抢了属于慕佳蓉的位置。

慕芙蓉入了厅堂，东方氏去陪其他夫人了，而慕芙蓉则坐在了东方悦的身旁。

东方悦笑看着她，“表妹今日表现的不错。”

慕芙蓉浅笑道，“也是头一次，故而有些紧张。”

“那是自然，往日沈二小姐可是只能躲在自己院子里头当缩头乌龟呢。”方吟嘲讽的声音传了过来。

东方悦抬眸看去，冷笑道，“方小姐这话说的奇怪，表妹身为慕家正经的嫡女，不在这处，在何处？”

“我怎么只记得慕家的长女呢？”方吟反问道。

“长女又如何？”东方悦嗤笑道，“也不过是个姨娘生的庶女。”

“哼。”方吟见东方悦毫不留情地说中了慕佳蓉的痛处，她脸色难看地怒视着东方悦。

东方悦也只是慢悠悠地喝着茶，“方小姐，今儿个乃是老夫人的寿辰，该有的规矩，想来方小姐也是懂的，即便方小姐不顾及自己的颜面，也该顾及方家不是？”

方吟咬牙瞪视着东方悦，好半晌才冷笑道，“我不与你计较。”

“那可要多谢方小姐宽宏大量了。”东方悦反唇相讥道。

方吟自知自己辩不过东方悦，一气之下，便起身朝着外头去了。

慕芙蓉也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方吟，她只希望今儿个寿宴不出任何的差池就好。

毕竟，这也是她头一次以慕家嫡女的身份出面，倘若出了岔子，日后老夫人便有贬低她的由头了。

慕芙蓉沉默了良久，侧眸看了一眼身后的翠竹，翠竹了然，悄然地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