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把大阿哥叫到桌前,给各位娘娘敬酒。
宜妃捂着嘴笑道“大阿哥院子里眼看要进人了,这明年要是再娶了福晋,后妃的宴会就不能参加了,趁着这时候赶紧和我们亲近亲近,以后想见一面都难了。”
皇贵妃笑着瞪她一眼,“又胡说什么,等大阿哥娶了福晋,咱们这儿就有新人了,那时候才是真真的热闹呢。”
宜妃一笑,声音一扬“是啊,只是不知哪家的姑娘能入得咱们惠妃娘娘的眼,这明相家里可有好女孩吗?”
惠妃不动声色地瞄了宜妃一眼,“大阿哥的婚事皇上自会安排,咱们一介宫嫔想那些做什么。”
宜妃看了眼大阿哥,柔声道“是啊,这为人妻、为人妾最主要的都是安分守己、恪守妇道,若是找了那不能容人,又心思歹毒的,哪怕是再好的身家都没什么用。皇上慧眼识珠,定会给大阿哥寻位好福晋的。”
德妃从旁举起酒杯,“好了,好了,两位姐姐宴席上就别聊这些家长里短了,咱们都举起杯受大阿哥一敬。”
后妃的一阵嬉笑,给大阿哥弄了个大红脸,回到阿哥这桌又被弟弟们哄闹了一顿。
年节过后,乾东五所的最后一间院子也住上了人,六阿哥胤祚搬了过来。
六阿哥迁宫前,德妃特地召四阿哥进宫嘱咐了一番,委托他在阿哥所里多多照顾胤祚。
在苏伟看来,四阿哥还是很喜欢当兄长的感觉的,看他平常总是看顾五阿哥就可以知道了。不过这也让苏伟担心和疑惑,毕竟历史上的雍正爷可不是一个十分顾念兄弟之情的人。
胤祚迁宫,四阿哥一直纠结要送什么做贺礼。照苏伟的想法,和五阿哥一样,送一份跳棋就好,既新颖也不乏名贵,但是四阿哥却一直摇头。
六阿哥迁宫当天,正三所的两口箱子引起众人注意,胤祚蹦跶着去打开,结果脸色一黑,整整两箱的书。这些正是当初皇上第一次赏给四阿哥的那两箱,四阿哥已经都看完,也在上做了标记,请示了皇上之后,又送给了六阿哥,可说是充分发挥了这些书的能动价值。
六阿哥迁宫后,整个阿哥所都热闹了起来。胤祚可说是五位阿哥中最爱串门的了。一开始胤祚几乎是天天往他四哥这儿跑,可后来他发现,他的兄长尤其爱抓着他考功课,他就转移了目的地。大阿哥那儿呆一会儿,三阿哥那呆一会儿,再到五阿哥那转几圈。
六阿哥第一天练骑射可说是一大景观,谙达师傅这边刚标完靶那边六阿哥就扔了箭奔大阿哥的马去了。大阿哥骑着马跑开,六阿哥又举着弓瞄准离他不远的五阿哥,吓得一帮太监围在五阿哥身前准备随时以身殉主。
最后还是四阿哥看不下去了,当头给了几个爆栗,六阿哥才乖乖地跟师傅学拉弓。
结果当晚,四阿哥这边正准备就寝,东五所来人了,说六阿哥胳膊疼的厉害,还不让人碰,嚷嚷着要去找谙达师傅报仇。四阿哥只好又穿上衣服,领着苏伟到东五所。德妃娘娘早派了懂按摩拉筋的太监来,可六阿哥不让碰,太监一上前就杀猪似的嚎。
四阿哥拿他没办法,只好先让人上热水热敷,然后趁着六阿哥没防备时,招呼苏伟按住他。紧接着,东五所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尖叫声,把几位阿哥都惊动了。
兄弟们过来问明情况,一个个都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被按摩完后的六阿哥就只坐在床上,围着被子,泪眼汪汪地谁也不理。
好不容易搞定完六阿哥,一头大汗的四阿哥跟着几位兄弟一起出了东五所。
“大哥、三哥、五弟,是我太疏忽了,由着六弟这么任性,打扰到你们休息了。”
大阿哥一笑,“咱们兄弟,说这些干什么。”
三阿哥从旁道,“是啊,胤祚自小在德妃娘娘身边长大,孩子气一些也是应该的。偏你和五弟都那般懂事,好不容易有个小的,就由他多玩玩。”
四阿哥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康熙二十四年的夏天似乎来得格外早些,六月刚到,天气就热了起来。连续几天,似乎是闷着场大雨,空气都不流动了。苏伟站在四阿哥身边什么都不干,就一身身的出汗。最近一阵六阿哥乖了很多,苏伟想大概是上次被教训的狠了。
三月时,大阿哥的两个格格进了阿哥所,胤祚竟然一声不吭地跑去看热闹了。四阿哥知道时是一头的黑线,最后恨铁不成钢地进宫打小报告去了。
此事可大可若是有心人拿来做文章,六阿哥的声誉就全完了。德妃娘娘气的不行,当即把胤祚宣进宫,罚他整整跪了一夜,之后连续一个多月,六阿哥都彻夜抄写礼记。苏伟一直很好奇,德妃娘娘罚了多少遍,但他没敢问,因为喜欢罚人写字这个毛病貌似有遗传的倾向。
其实在苏伟看来,六阿哥才像一个真正的六岁的孩子,活力四射、热情好动,有时狠命地招人疼、有时淘气得让人想掐死他。对比起来,他们四阿哥不说,从小在大臣家长大的大阿哥、三阿哥,在太后身边的五阿哥都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成熟。不过话说回来,六阿哥如果生在现代一切都好说,可他偏生在大清,偏生在爱新觉罗家。
六月初一,皇上巡幸塞外,太子、大阿哥随驾。送走銮驾的第三天,苏伟正坐在廊下发呆,就见五所的小太监跟着萧二格冲了进来。
四阿哥正在上课,苏伟与他相熟,便迎了上去。
“怎么了,小吴子?”
“苏公公,”小吴子一把抓住苏伟,“您快救救我们,六阿哥掉进金鲤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