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嫁那一日全城都热闹得不得了。
景新帝虽然重文轻武,在对外战争上没什么胜算但国家治理的却不错。
在去年跟启隐打仗之前,整个国家都是歌舞升平一派祥和的景象。反观启隐虽然这些年来连年征战国家版图一再扩大但国内看起来并不富裕。
由于没有好好的休养生息,整个启隐甚至看起来有些穷。启隐的军队能震慑别国但启隐的国库却是早已空虚了。
这也是为什么启隐想要快速的拿下宁国。他们垂涎宁国已经很多年了,宁国的富庶宁国的粮食两国的布匹金银珠宝全都是他们想要得到的。只要打败了宁国压制了宁国,就一定能补上之前的亏空。
前世启隐的如意算盘的确打响了几年。在打到延关城之后再不久以后宁国的确递了投降书。同时,割地赔款,这些钱财让启隐缓和了许久。直到几年后,韩瑾陆打败了启隐,这些被割出去的地和赔偿才慢慢的收了回来。
在今生,启隐处理了周遭的小国之后下一个终于轮到了宁国。本以为可以一举拿下,却不曾想冒出来韩瑾陆这个最大的变数。
这让他们自认为完美的计划提前被打乱了。
如今,宁国只经历了一年的战争,并未伤筋动骨。之前围困路城之时,缺少粮草并非是因为宁国没有粮草,而是因为送过去的粮草被劫走了,而后面的粮草又没能及时送到。
所以,他们不穷,只是兵力太弱。
此时,宁国依旧是一副富庶的模样。
百姓们安居乐业,吃穿不愁,平日里就喜欢找点什么事情消遣,看个热闹。而贵族嫁女这件事情,正是他们极其喜欢的项目之一。
嫁妆这种东西,一来可以让平头百姓们长长见识。
二来么,还可以窥探一下那些王府官宦之家的生活。
嫁妆最能体现出来一个府邸的富裕程度,同时,还能反映出来备嫁之人是否受宠。
比如,前些日子前后脚出嫁的齐侍郎之女,虽然老大是嫡出,嫁妆的台数也比庶出的老二多十六台,可那东西一看成色就知道有些年头了。庶出的女儿虽然台数少,但样样精细,而且每一台都满满当当的。算起来,比那嫡出的要好上许多。
这就看出来了,庶出的定是比嫡出的更受宠一些。
不过,也有人指出来了,并非是庶出的更受宠。实则是,那庶出的姑娘姨娘是商户之女,家中有些钱财。而嫡出的外祖是翰林院最清贫的夫子。
这些人聚在一起一说,整个侍郎府的事情基本上就明了了。
正室娘家是做官的,清贫,姨娘家是商户,有钱。这侍郎打得好算盘,朝中有人,商家也有人。怪不得能迅速的升上去,补了林侍郎的缺。
不过,齐侍郎比不久前的李尚书,可谓是好上不少。那李尚书虽然官职比侍郎府高,可女儿出嫁之时,嫁妆却少得可怜,显然没有那齐侍郎会做官。
而如今嫁女的宁王府,虽然非常的低调,但在京城的名声可是响当当的。究其原因,自然是因为他是皇上唯一存活的亲弟。
不过呢,这宁王府虽然偶尔也能做出来一些惊人的举动,但委实没什么人。所以,对于这一家的财力,大家都非常的好奇。
有人觉得宁王府一定非常的有钱,毕竟当年宁王非常的受宠,先皇非常的喜欢他。而在皇上登基之后,也只活下来这么一个弟弟。再加上,宁王在跟启隐的对战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所以这些人很看好他。他平时不出来表现,一定是因为低调而不是因为穷。
另一些人却觉得宁王府非常穷。哪有人这么多年丝毫不露富的?你看那宁王妃,整日低调得很,穿着也很素净。而那找回来的丽姝郡主,走在路上身边也没跟着几个下人,也是一副低调的样子。所以,一定是真穷,而不是假装的。
京城中这些人吃饱了撑的,无聊得很,有些人甚至私下设了赌局,来赌一赌这宁王府到底是有钱还是没钱。
标准嘛,就以去年出嫁的三公主来判断。只要能超过三公主的一半,就算有钱!
所以,这便是今日热闹的原因。这一次出动的人,甚至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多。
谁让宁王府之前太低调了,百姓们太好奇了呢。
王府的侍卫出来探路之时,就发现了不对劲儿之处,赶紧回府去禀告了。王府长史、管事、侍卫长都觉得此事不同寻常,连忙去跟宁王禀告了。
虽然不知道外面为何这么多人,这些人到底是想干什么,可今日是算好的日子,必须要把嫁妆送过去。所以,只能尽可能的防守。
接着,舟行便带着宁王的印章去了京城府尹处,京城府尹连忙出动手中所有能动用的人手,守在了道路两旁。
可宁王府和文国公府一个在北城,一个在南城,这些人手显然不够。所以,舟行又去了内城指挥使那里。
指挥使一听这事儿,也怕出了岔子,连忙派人,跟京城府尹手中的人穿插在一起,守在了两旁。
来看热闹的人一看守卫这么多,更加的兴奋了。而那些没来看热闹的,出于对这些侍卫的好奇,也跑了出来。
吉时一到,等在门口的仪仗队开始行动了。
先是听到了一声敲锣的声音,接着便是骑着高头大马的王府侍卫。
再然后,嫁妆就从王府出来了。在抬嫁妆的人身边,左右都跟着一列王府的侍卫。
前面的人用托盘拖着一些东西,比如,几块土,再比如,银票,房契。
当第一台嫁妆出现在众人眼前时,大家都赶紧数了起来,数了半天,也没数清楚这些土地到底代表多少亩地。数过之后,大家都停了下来。有那么一瞬间,空气有些安静。
这时,终于有人回过神来。
只见那人咽了咽口水,紧张的道:“应应该有上上万亩吧?”
立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
“难不成,我我算错了?”
“没有,我刚刚也以为自己数错了,我数了四万多亩,后面没数万。”又有人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