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则不屈地再一次抬起了头,“这本来就跟你们有关……”
据男子称,自从丁凯被杀案之后,荣兴地产陷入被社会鄙弃的局面,他承认这其中包含荣兴地产自掘坟墓的成分,但作为母公司的达昌集团在他看来并没有分担罪责的义务,却也被卷入了其中,他告诉警察,在丁凯的案件发生后,达昌集团管理层面时而收到带有言语诋毁来历不明的信息,而因为这西兴花园是荣兴地产开发的楼盘,连这里的保安都是落井下石,辞职的辞职,留下的也一改往日严谨的工作态度,完全换了副嘴脸抱着混日子的心态得过且过,以至于业主跟保安之间矛盾频发,索性,他们的严总花费巨资买下了另一座豪宅,把整个家安置在了新的住处。
但讽刺的是,在对丁凯被杀案的走访调查中,警方发现了一处特别的现象——但凡是供荣兴地产及其相关公司自用的商业或者住宅建筑,在建设的过程中均不存在任何违规生产,均没有发生过一起质量事故,譬如这处只供达昌集团高层人员居住的别墅区。
陈建树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说道:“那你的意思是最近这边保安管理得不严,既然知道存在着这样的问题为什么你们严总还要在这里住?况且是在购置了另一处房产的情况下。”
“除暴安良不是你们警察的职责吗?”男子问道。
“这话没错。”
“既然没错,那你们警察能派人保护那些被打伤的记者,为什么对于像我们严总这样的无辜市民却是不闻不问?”
言下之意是责怪警方疏于防范?
“这么看来确实是我们疏忽了,”陈建树话锋一转,“但事先我们并没有预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陈建树毫不吝啬放下了身段,又恳切地询问道,“那我们能不能继续刚才的话题?”
望着陈建树,男子点点头,“我只是负责严总接送的司机,严总说去哪就是哪,”男子顿了顿,“不过昨晚严总喝得很醉,是严总助理说今天在这边有个会议,提议让严总在这里过夜,根本不可能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当时我就照做了。”
“会议?确有其事?”陈建树问道。
“其事我并不负责会议的那些事情,所以早上我来到这里的时候,以为严总在房间睡觉我就在门外等着了,后来会议的负责人给我打来了电话,说严总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所以,我才去了严总的卧室。”
“是你第一个去到你们严总的卧室?”
“对。随后,王大姐也上来了。”
坐在一旁的保姆应声点了点头。
“身为助理,而且知道今天有会议,那怎么不是助理给你打电话?”
“他?”司机轻轻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能有他什么事,他应该还在被窝里睡觉吧。”
“什么意思?”
“严总的助理除了喝酒能耐,别的什么都不会,我们严总有专门负责会议事项的助手,这会议当然也就没有助理什么事了。”
“什么都不会?能不能具体说说?”
这倒是挺稀罕,作为一名助理居然只会喝酒!那这助理能干什么?
“具体的,你还是问助理吧,就一成天喝酒的,我跟他也没什么共同语言,平时交流得不多,只知道我们严总跟这助理关系挺好。”
听这番话的意思是助理没什么本事,却跟死者关系要好,这有些耐人寻味!
“有没有联系那位助理?”陈建树向民警询问道。
“你来之前试着联系了,但电话打不通。”民警答到。
“让人继续联系,实在不行就直接派人上门,别干等着,这其中兴许有猫腻!”
对于警察的这番质疑,司机倒是侧过脸去,露出了一丝笑意。
“那你们两人待会跟车去局里做个详细的笔录,有没有问题?”陈建树对着沙发上坐着的司机和保姆问道。
两人均点了点头,只是保姆答应得似乎有些牵强。
“走,我们去卧室。”陈建树转身走向了楼梯。
“周队不来了?”王安边走边问。
“周队去了医院,沈城今天出院,我也没通知他,最近他忙得够呛,这大热天的就别折腾他了。”
一路小跑,两人来到了一处房门前,房间里的警察们轻手轻脚忙得不可开交,位于天花板处的中央空调“嘶嘶”作响,但这房间看着不像是卧室,满屋子充斥着血腥味,站在房门前嗅着从里面飘散出来的气味,倒像是置身在了屠宰场!
“哦!”王安探进去脑袋,往卧室中间的那张大床上看一眼,立即拿手遮住了眼睛,转过身。
“嘁,”卧室里的何薇瞥了王安一眼,不以为意地说道,“少见多怪。”
“能进去吗?”陈建树问道。
在征得何薇等人的同意后,陈建树跨了进去,毕竟是久经了沙场的老兵,他毫不避忌,径直朝着那张大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