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浔琬几人又回到方才下棋的地方,正见得莫柳星与冉夫人正杀得不可开交,卢永许久未见自己的母亲棋逢对手,便一下子入了这棋局。
棋局中双方各占四方,可谓是相互牵制,随便一颗棋子便能左右整个局势的变化,这便又形成了一局玲珑局,白浔琬在一旁也看得津津有味。
冉夫人见识老道,全局把控度极强,但莫柳星却也是后来者居上,整局下来,谁都未曾吃过半点亏。
只最终一步,莫柳星还是被冉夫人的一招迷雾骗了过去,满盘棋子竟是损失将半。
胜负已定,莫柳星将手中棋子放下,朝冉夫人行了一个礼,“学生受教了。”
冉夫人见莫柳星输了局竟还如此谦虚,越看越是满意得紧,“莫六娘天资聪颖,真当是当世巾帼啊。”
莫柳星却道,“先生谬赞了,学生不过只是比旁人多读了几本书罢了,也没什么用处。”
冉夫人笑着转了个话头,“听闻莫六娘自小便定下了亲?”
莫柳星颔首,“是范阳卢家的郎君,单名一个永,表字怀德。”
冉夫人却道,“原来是卢家小子,老身听闻那子可比莫六娘小些年岁,也不知莫六娘”
莫柳星摇摇头,“先生,我阿耶常说,才德与年岁从来不等同,我也不盼那位卢郎君是否真如传闻所言是位大才,只盼得其品性纯良即可,至于年岁,那不过是个数字罢了,又何必认真计较,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冉夫人追问。
“只不过,我也只是怕那位卢郎君嫌弃我年长他岁余,到最后,色衰而爱驰。”
啪得一声,冉夫人怒拍桌子,“他敢!”
冉夫人如此行为,莫柳星似乎有些愣住了。
冉夫人见自己失态,随即转而谦和笑道,“听闻卢家那小子也是个痴人,素日里他也是极重才人,莫六娘如此才学,他自当珍惜的。”
说多错多,冉夫人决心不再言说,她看了看天色,随即起身,“天色已晚,老身怕是要告辞了,莫六娘留步。”
白浔琬连忙去搀扶冉夫人,莫柳星浅浅一笑,“莫六娘,咱们改日再约何如?”
莫柳星笑着朝她们二人福了福身,“自然。二位慢走。”
她轻叹一声,转过身来,想要再细细研究几子上的棋局,岂料竟是被眼前的一个身影吓得后退了半步。
却见卢永正紧蹙眉头思索着这局棋中的奥妙精髓,正兴处,还沉醉地点了点头,竟是丝毫不知方才莫柳星与冉夫人所言。
莫柳星朝卢永福了福身,“这位小郎君可是看出什么门道了?”
卢永丝毫不语,只是蹙着眉头沉浸其中。
莫柳星再唤了一声,卢永还是无动于衷。
无奈之下,莫柳星身后的侍婢上前推了推,“这位小郎君,我们家娘子问你话呢。”
侍婢清脆的声音唤醒了沉浸棋局的卢永,卢永回过神来,却见人去楼空,这亭子中只剩下他与莫柳星二人,他吓得后退了几步,“小子无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