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远民团,龙广,见过老者。”
这短短十个字,与庄老蔫心中却宛若炸雷一般,把他轰了个七荤八素。
足足恍惚了半刻钟的时间,庄老蔫才回过神来,双目怒视面前自称民团民兵的年轻人龙广,冷声喝道。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混进山寨,信不信老朽一句话,就让你死于乱刀之下。”
龙广笑了笑:“我知老者不相信我的身份,我这里自有证明身份的信物呈上。”
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一块成人拇指大小的金属块,递给庄老蔫。
庄老蔫将信将疑的接过,在手里打量许久,然后目露惊色:“这是龙骁校的传信令。”
龙骁校,归皇帝亲自统率,司职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事,凡涉及朝廷安危,军情收集,大臣不法不忠,策反敌将等诸多事务皆是其责任,是北晋朝廷的情报机构,等同于明朝的锦衣卫。
龙骁校的传信令乃是其内部专门负责传递密信的,后来也慢慢流传到其他衙门,但数量极少,此等信物,绝非黑风岭一个土匪山寨能够拿的出来的,庄老蔫有些相信面前这个年轻人的身份了。
“老者认识此物?”
龙广没想到庄老蔫一下子能道出这令牌的来历,心中大喜:“这却是好办了,老者请按住此令下端,按紧,然后使劲拧开,这里边有县尊的密令。”
庄老蔫依言而行,很快打开了传信令,从中取出了一张纸,上面是自称清远县令花文正的亲笔信,并有县衙大印辅证。
庄老蔫不认识这纸上花文正字迹是真是假,但却是识得纸上的大印模样,和自己记忆里的县衙公告文书上盖的的大印模样分毫不差。
这印是真的,那面前这人
庄老蔫看向龙广,龙广露出笑容,拱手道:“小人受颜团练之命,于半月之前混进李四牛一伙加入黑风岭山寨,然后经过观察,发现老者心存正心,故现身相见。”
闻言,庄老蔫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激动,老泪纵横:“老朽侍贼五年,终有见到光明之日的希望了。”
龙广见此,赶忙上前劝慰,不一会,庄老蔫恢复冷静,然后把花文正的亲笔信重新塞回传信令,递给龙广,龙广接过之后,庄老蔫没忍住心中的好奇问了一句。
“此物珍贵,颜大人从何得来?”
龙广笑了笑:“老者知道咱们县尊大人的出身吗。”
原来,之前颜魁趁着自己剿灭大量小股土匪,导致剩下小股土匪胆怯纷纷投靠黑风岭之际,悄悄让何春安排了一批细作混进黑风岭,龙广就是这群细作的头头。
因为这群细作有招安山寨内部高层,诱其反水的任务,所以在龙广等人混来之前,颜魁特地从花文正那求来这块龙骁校的传信令,用以证明龙广这群人的身份。
当然,因为龙骁校的传令牌很少有人认识,所以,颜魁又让花文正写了一封亲笔信,并盖上县衙大印,作为第二份信物。
而巧的是,庄老蔫早年曾经在书上见过这个传信令的模样,所以认识此物的来历,再加上亲笔信,两者加合,无疑更增加了龙广身份的可信度,也是因此,庄老蔫才会这么快对龙广放下心防。
待龙广说完其中内情,庄老蔫这才恍然大悟,龙
骁校传信令虽算稀少,但对花文正这种侯门贵子来说,只要想要,也不是什么难事。
见龙广言辞有理有据,逻辑恰当,不似作伪,庄老蔫终于放下了对了龙广最后的怀疑,然后对其剖露心扉。
第一表露了自己身在曹营心在汉,不忘朝廷的心思,然后就开始就石大雷准备联合一线天之事悉数告知龙广。
龙广也没想到,自己刚一摊牌就接了这么大一猛料,心神震动之下,当即向庄老蔫表示,此事关系重大,自己要联系山下的颜魁,将此事报给其知晓。
“龙军爷有法子联系到颜大人?”庄老蔫眼前一亮。
龙广笑笑:“当不得老者军爷称呼,小子在家行五,老者如不嫌弃,唤我一声龙五即可,至于通信法子嘛,乃是军中机密,不能透露,还望老者见谅。”
“无碍,无碍。”
庄老蔫摆了摆手,他看着龙广笑道:“若是能和山下随时联系,这事可就好办了。”
龙广神情一喜:“老者有计策了?”
“当不得什么计策。”
庄老蔫脸上露出狠色:“如今石大雷已经派人去前往崇山县了,最多几日,一线天就会回信,所以时不我待。
之前不知颜大人安排,老朽无法应对,如今知道能和山下随时联系,不若和山下约定时间,我等作为内应,突袭寨门,迎王师入寨,群贼顿下。”
龙广闻言露出苦笑:“老者不知,官府混进山寨的人,包括我在内不足十个,其中不通武艺者大半,如何夺门。”
庄老蔫不在意笑笑,平时温缓和善的老脸布满了激进和肆意:“如此大事,岂能有不冒险的道理,这些年我手下也笼络了一批人,约有二十人左右,我再去说服一人,此事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