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天你知道海市元家吗?”出医院后,元宵问。
步天看了他一眼“嗯。”
“我是元家人你已经知道了吧?”元宵转向他目光直直凝视他,好似他否认就要将他揭穿。
然而步天并未否认他依然“嗯”了一声。
一个简单的回答,却让元宵浑身的力气被抽干似的软了下来他疲惫的靠在椅子上,视线微微上扬,眼神却一片空洞。
步天问:“你是什么身份很重要?”
元宵眼神闪了闪只是依然维持着相同的动作。
步天又问:“我不能知道你的身份?”
元宵心里否认,步天当然能知道他的身份,眼下都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如元宸所说,辫子朝都灭亡一百多年了,元家也没有个正儿八经的皇位让他继承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真当不能被普通人知晓真实身份的太子爷?
果然是从小被灌输的内容太多他还是受影响太深吗?
斟酌片刻他才有些艰难道:“我不是有意瞒你只是我离开元家元老三不会无动于衷。”
“你最初执意留在我家是因为元家人?”步天问虽是疑问句,但他很肯定。
元宵尴尬地点点头,“元家和京城井水不犯河水,元家人的活动范围几乎不会涉及京城,而你又是步家三少,即使他们想像以往一样破坏我的生活,连累其他人受过,动你之前也会再三斟酌,我就”越解释,他越是心虚,最后低低道:“对不起,是我太自私。”
“嗯,你是自私。”步天没有安慰他,而是说了一句实情。
元宵恨不能把自己塞进座椅里,可逃避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的一个方式,话既然已经说开,逃避也无用,他深吸一口气,才继续道:“是我想得太简单,我没想到元宸会和满如风订婚,元宸解释是他和满如风四年前就已经开始交往,但我认为,他是在骗我,他真正的目的,是我。”
“你?”
“没错,是我。”元宵严肃道,“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不复杂,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母亲和我妈是亲姐妹,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在元家,承袭了封建时期的三妻四妾,像我们这种皇室血统的男人,会娶上好几个老婆,一个正室加n个姨太太的设定。”
步天静静的听着。
元宵继续说:“我妈是我爸的正室妻子,领了证的合法夫妻,元宸的母亲也就是我妈的孪生妹妹蓝思静,她是我爸的姨太太,蓝思静和我妈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因为性情缘故,我爸选了我妈当正室,她一直记恨在心,连带看我也不顺眼。她将元宸教导的很偏执,从小无论什么都要跟我比,什么都要抢,只要我不好,他就会开心”
说到这里他略略停顿片刻,才又带点迟疑道:“奉命来找我的领头人叫罗剧,罗剧胆子不大,而且审时度势,他敢动张哥和吴阿姨,是因为他们背景普通,即使被算计了也无法找人出头,可你不一样,他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所以,只能是元宸。”
步天听完他所说的,忽然一打方向盘,将车停到了路旁。
元宵愣了下,忙道:“这里不能停车啊!”
步天不为所动,只平静的注视着他,问:“确认是元宸,他的目的是你?”
元宵有点摸不清他想表达什么,硬着头皮点点头。
步天继续问:“所以,你认为他和满如风订婚,是通过抢走满如风以达到对我的伤害,从而在某个合适的时机跟你坦白,我失去满如风其实是被你所害,让你背上负罪感?”
他这两句有点绕,但元宵听懂了。
简单来说,和张平安吴桂花一样,都是因为他元宵这个人而受到波及,张平安吴桂花是被骗钱,到步天这里是失去心爱的人,这是想证明他是一个害人精,想让他被讨厌,被嫌恶,被驱逐。
元宵神情变得很难看,他手掌紧握成拳,死死咬住牙关,没有回答步天。
步天眸光沉了沉,他道:“即使你猜测是对的,你想怎么办?”
怎么办?最安全的办法是划清界限再无联系,同张平安那样。
可张平安和步天如何能放一块比?
单从身份上来说,步天不仅仅是他的房东和老板,还是他的男朋友,这一层关系比朋友还更进一步,让他和步天分手,大义凛然的表示是为了保护他?且不说步天会不会把他打死,光他自己,虽说每天念着想甩这个气死人男友,可最后两人要真分了,他能悔到把自己捅死。
再者,他现在还不清楚元家的具体情况,倘若元宸说元家真被分割了,元宸必然什么都捞不到,他为什么要忌惮元宸?就冲着他想借助满家的势去分一杯羹才那么有底气?
分分钟放我天哥,不对,是放我天哥的宠物要你命好么!
思绪一下理清,元宵决定先按兵不动,等回家了他再联络他师父打探情况。
心里面定了下来,他嘴上却很嘴欠道:“我要是说分手,你会打死我吗?”
步天眸光倏地一冷,元宵登时心中一凉,头发炸开,赶忙补救:“我开玩笑的!”因太过急切且语速太快,短短五个字竟然喊破了音,还被口水给呛得咳了起来。
然而步天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咳得脸通红而无动于衷,连一瓶水都不给他递。
元宵心里直打鼓,脑海中的小人直扇自己耳光,他为什么要嘴欠?他为什么要嘴欠?他为什么要嘴欠?
嘴欠一是爽,爽完火葬场。
元宵只觉此刻比身处火葬场还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