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不能当水手的人,对不起,返航之后我会把他们退回原来的主人!”
弗里兹大吼着把自己构思的赎买自由设想告诉了他们,眼看着一种名叫希望的东西爬上黑人水手们的脸,弗里兹这次演讲之后霍尔的指挥明显变得顺畅许多。
然而黑人们并不知道,就在今年一个叫惠特尼的乔治亚人将会发明轧花机,把原棉变成皮棉的过程一下子从费时费力变得简单了,技术革新给奴隶主带来的是棉花种植业的有利可图,南方棉花种植园爆发性的增长起来,给黑奴带来的却是最黑暗的一段经历,健壮奴隶的身价将飙升近十倍,像繁殖牛马一样繁殖奴隶贩卖也成为有利可图的生意,主人们对财产更不愿意放手,连自由黑人也变得不安全起来,捕捉逃奴的赏金猎人会从北方绑架黑人卖到南方。这些黑人水手还能否获得自由,真的要看他们主人良心有多大了。
船队把挂满桅杆的肉条稍微理了理,不和帆索绞缠一处,就挂满帆顺着湾流朝北而去,为了赶回来昨晚损失的时间,两船都展开了翼帆和所有三角帆,麦克尼尔一番比较下来曙光号比萨拉号跑的要更快一些,也许是水下的线型更合理,也许是她的帆更多更大桅杆也更高。
日夜兼程的航行五天后,这天傍晚科恩测完星位又计算过几遍才挠着头走到弗里兹面前,“船长先生,我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我们的船速似乎太快了一点,眼下已经错过了驶出湾流前往纽约的最佳地点,我们再去纽约的话会多绕一些路,而且风向也不大配合。”
“把霍尔先生叫过来一起商量,我想多听一个人的意见,”弗里兹沉默了一小会儿说道。
“在纽约港停泊的好处是我们船上的商品很容易找到买家,如果需要补充水手也很方便,那里多的是刚下船不名一文的新移民,”霍尔边扯着胡子边说道,“但如果不进行补给的话,我们直接去新英格兰的港口也未尝不可,请问船长先生,您是只想卖掉货呢,还是要顺便再进行一点补给。”
“我打算把大部分啤酒和盐、鲸肉干处理掉,出航时从宾州买的全麦面粉费曼先生检查过都没有问题,所以只要补足淡水,我们想航行到哪儿都没有问题,”弗里兹说。
“那么我请您把船开往塞勒姆吧,那里有许多远洋的商船,他们从东方运来香料和茶叶,从非洲运来制清漆的树脂,从南美运回上等的咖啡豆和金鸡纳树皮,绝对是块富饶之地,吸纳下您的货物完全不成问题,”霍尔肯定的说道。
“可是我听你这么一讲那里的船长都好了不起,从远洋运回的全是值钱的贵价东西,谁会买盐和鲸肉干呢?”弗里兹带着几分疑惑的问道。
“您不用担心这个,那里有了不起的船长固然不假,但也有来购买这些商品的国内客商,他们的船上往往还有空位,需要到旁边的波士顿或者格洛斯特、普利茅斯等地去装满鳕鱼干才能返航,”霍尔舔了下嘴唇,“在跑远洋的港口也总有那么些不走运的人,他们和港口的码头苦力能吃上鲸肉就不错啦。”
“霍尔先生你对北方的港口真是熟悉啊!为什么却在费城安下家来呢,在北方才适合你大显身手呀!”弗里兹不由感叹。
“其实南方也有许多了不起的船长,他们冒着风险贩运那些英国人对美国禁运的物资,独立战争时要是少了他们大陆军连衣服都要穿不上了,”这话让弗里兹迷糊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不就是走私船长么,大陆军最惨的时候步枪几个人用一支,连靴子破了都没有换的赤脚走雪地上,靠走私能富国强军吗,笑话!
富了自己差不多,那个曾经给自己冷板凳的莫里斯兄弟在战争中不就是在走私么,要不是后来法国援军赶到,靠走私犯折腾进来的那点军火物资还打什么仗啊,走私者只贩运利润最高的货物,才不管什么是你所急需的呢。
霍尔有一点并不清楚,塞勒姆这地方未来的支柱性转口贸易是香料,一七九一年转口的胡椒还只有五百磅,到十五年后当年转口胡椒已达七百五十万磅啦,彻底结束了胡椒香料贵族的历史。
这一夜大副二副都提着小心,隔半个钟头用哨子和鼓点声提醒萨拉号保持位置在黑夜中跟着驶出湾流,到了第二天时近中午,左舷出现了一片陆地,霍尔对了下海图明显放松下来,“船长先生,那里就是新英格兰最早的捕鲸船出发地科德角了,在半岛后边是新英格兰最大的捕鲸港口楠塔基特岛,现在里边可能是空荡荡的,船都出发去格陵兰捕鲸了。”
“那么我们的目的地呢?”
“马上我们就驶入马萨诸塞湾,在波士顿北边一点那个河口就是了,”霍尔解释道。
塞勒姆并没有像弗里兹想象中那么繁华,半岛后面的港湾里船只一点都不多,连巴尔的摩码头都比不上,不过霍尔有一点没说错,这里的商人很有实力,啤酒、盐和肉干都很容易的销售出去,顺带着还有抹香鲸贡献出来的那十吨多一点鲸油,弗里兹只留下了十二桶鲸脑油,这个东西他打算带去更有利的地方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