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送礼这件事，要从暖居那天说起。

那天他替沈知优付了钱，随意将收据往钱包里一夹，结果被丁文优抓了个正着。

“不是吧，什么情况啊！你不会给我买衣服了吧！”

江海将钱包夺了回来，不理会她的话，自顾自地走到柜台前付款。

丁文优缠了过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

“你交朋友都会主动和我交代细节么？”江海将袋子塞到她的怀里。

“哎哎哎，你不告诉我，你就等着舅舅舅妈三堂会审吧！”丁文优追在他后面喊。

这位大小姐，不考虑自己身为艺人的身份，嗓门大到吓人。不少人已经认出她并拿着手机在拍了。江海抬脚健步如飞，生怕被拍到和她同框的画面。

到了车上，丁文优仍然喋喋不休。一开始揶揄说不能坐副驾驶，那是女朋友专座，后面又说自己是亲妹妹，所以没关系。

江海任她折腾，怎么都不搭话。

他暂时还不想让丁文优知道自己的想法。毕竟八字都没有一撇，就不事先给自己安排个路障了。

最后的最后，丁文优在下车前告诉他，“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过来请叫我，知道么？”

然后，接下来的日子，他便不得清净了。几乎每隔那么两三天，丁文优就会过来问一遍进展，简直比媒婆还紧张他们之间的进程。次数多了，他便也有些松懈，言语间不再滴水不漏。而丁文优，开始乐此不疲地充当起他的军师来。

直到沈知优下车那一刻，江海才察觉到自己和丁文优之间的对话有多么愚蠢。以一个失败者的经验来追求别人，真是脑子秀逗了。

“怎么了？”沈知优看到江海眉头深锁，不由地问道。

“没事。”江海抬脚领着她往里面走。

“川菜？”

“百度上面都有。”

“好吧！”做艺人了果然就没什么秘密可言了，“不过我不怎么吃这个，长痘。”

“偶尔吃一顿不要紧的。”

江海也是想着她最近心情不大好，这才想着要带她来吃点好吃的。

沈知优随着江海进了包厢，仍是要了三杯水，并止住了江海的话匣子，“自律。”

江海耸肩，不再强求。

“你一直都这么相信百度么？”沈知优问道。

江海皱眉，不明所以。

“你看，之前我说有1米68，你说肯定没有。为什么就断定我喜欢吃川菜？”沈知优如果自言自语地把话接了下去，“其实我不喜欢吃麻的，只是很早之前参加一个综艺节目，那会儿刚好在四川拍，为了能多几个镜头就拼命地吃，然后大家就以为我是真心实意地喜欢。”

江海闻言放下了筷子，“抱歉，我应该问你的。”

“不是这么回事。”沈知优摇了摇头，“荧幕前的我和你眼前的沈知优不是同一个人，你懂我的意思么？”

“我知道。”江海不明白，明明只是选错了吃饭的地方，就引来她那么大的反应。

“不，你不明白。”沈知优眼珠子在桌上的饭菜之间看来看去，“我是个演员，习惯性地会把自己不堪的一面收起来。永远善良、懂事听话，可私底下我做不到。”

江海低头。他找不到话语来纾解她的情绪，便只能当一个好的倾听者。

待沈知优发言完毕，江海先叫来服务员将饭厅的菜撤走，接着拿出手机打电话，叫餐。

她大概是明白了什么叫做对牛弹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