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芪蘅?”长歌猛然抬头,正好对上古邺目光。
他对长歌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慌。长歌慢慢定下心来,嗯?师父怎么看到自己?
“师父?”长歌叫出声。
古邺随后一笑,道“你以为就你一人入她记忆?”
“啊?师父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古邺先是温柔摸了摸长歌的头,只见他眼神一变,顺势揪起她的耳朵,凶悍的教育说“我不是让你别管这些嘛,你非要不听我的话。你直接按我坑你的一直走,好好呆在密林里就可以了。”
果然刚才温柔都是假象,这才是她的师父。
长歌挣脱出他的手,不满说“我以为救她出来,就是你为我挖的坑。”
“是吗?”古邺挑眉提高声音问道。
其实长歌知道,师父本意就是让她进入密林。至于目的,应该就是因为芪蘅的心,他希望自己能牵制一下魔尊。
“呵呵,师父你怎么会入阮玉记忆?”
古邺“傻徒弟,你被人利用了。余歌有墨珩元灵,他自己一人就可以带走阮玉。”
“不是说他还没有完全苏醒吗?”长歌心里失落。
古邺语重心长的说“那又如何,墨珩早在转世前,就把阮玉记忆锁上。现在你所看到的,不过都是他特意留下的。墨珩当年联合长子傅,想要把人界掌控权控制在自己手里。只要他不威胁妖魔界,魔尊不打算制止。但是因为离道人关系,他失败了。”
“什么?”事情峰回路转,长歌有不可置信望着古邺。
古邺知道她这傻徒弟,虽然为人机敏,但是心思到底单纯,不知世间险恶。
敲了一下她的脑袋,道“他受伤是被魔尊打伤不假,但其目的是她想用芪蘅威胁魔尊。他不甘心戴着战神墨珩的荣耀而活,想要取代魔尊。五百年赌约,魔尊已经让步。”
长歌撅起嘴来,心里愧疚的说“你这么说,那我岂不是把魔尊想得太坏了?”
古邺“傻徒弟,是为师没有教好你。不应该用好坏好区分,这世间万物皆有定数。我们无法预料别人,能做的就是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真的能做到吗?”
古邺拿起酒囊,一饮而尽,说道“看这四个字是你自己用,还在别人评价你。就如同师父买假酒一样,我是为了不让酒伤身,而你认为是为师不够诚信。对我自己而言,我就是问心无愧。而你的立场上,你就会对这四字产生怀疑。这世间之事,所看所听皆不定是真相,其中事情本质是靠自己所悟。”
长歌接过酒囊,心中甚是不悦。她为什么义无反顾帮助余歌?是因为他弱小吗?让自己很有成就?还是就如师父所说,但求一句问心无愧?
“师父,他为什么骗我?”
古邺“你知道为什么,何必非要听为师说。余歌本性是纯良,可墨珩却不是。他私心把他妻子牵扯进赖,现在还想把你牵扯进来。他认为你就是芪蘅,他不会放过芪族后人。所以你要明白,你是什么,你心中的正道又是什么?”
“是什么?”这些天这个问题一直在她脑海中徘徊不定,自己的心一遍又一遍自己,她叫长歌,是一位修士。不是沁芫湖底的芪蘅,不是白亦所爱之人。可是每次一见到他们,长歌心就会动容一次。
古邺“你还记得泉眼骨扇吗?”
“嗯?”骨扇,师父怎么知道泉眼里的事情?
古邺一副看傻子的表情,说“你忘了,长生镜是双面,你这些天做了什么,我都知道。”
“哦!这样啊!”不说这个,长歌都快忘了长生镜。
“骨扇之所以跟你,不是因为他主人出来后,要找你打架。而是它选择跟你,烛焰抽龙脊做成骨扇,为的就是以后能够再次寻主。养育骨扇需要玲珑之心,芪蘅的心就是这样。”
长歌呆呆的望着古邺,心中漠然道芪蘅,一切都是因为她吗?如果不是因为她,魔尊是不是不会答应这场赌约。没有这场赌约,阮玉应该不会被困在界碑,也不会有余歌,更加不会有什么长歌。
可长歌已经存在,这是无法改变的事。那些陈年往事,为什么还要一次有一次出现?为了利用?还是为了同情?
芪蘅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人叫长歌。
长歌愤怒道“我不是芪蘅,我是长歌,飞升问道,自当逍遥。”
我欲见那海上仙,岂能困于十里地。
年少多行高远见,自是不负此身景。
路遇同道美酒斟,悲悯痛论坡道处。
酒肆温言风雪停,牵马各别天方离。
古邺赞许的看着她,着才是那位天地无惧,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长歌。
墨珩魔尊赌约进行中,既然是他当年提出赌约,那就是说明他已经做好失败的打算。
现在无非是觉得放不下阮玉,或者说是亏欠于她。
长歌还是决定要把阮玉带出去,这次不是因为墨珩苦苦哀求。而是为阮玉不值,他带有目的送她娃娃。他明知道阮玉亲生父母,知道人魔殊途,却还是让她爱上自己。
不知道他的心是否有过心动,还是只是利用她的五系石而已。他的一往深情是做给长歌看的,那个与他朝夕相处的姑娘,她可知否?
最后一盏记忆灯随着长歌的心情,慢慢消失在漆黑的夜里。
四方墨玉碎裂后,长歌才醒来。一睁眼,就看到古邺正在救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