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犯已被诛杀,本王也该回宫复命了。”
晋王丢掉佩剑,漫不经心一般地擦着手上根本不存在的血迹,对大理寺卿说道,“结案吧,郑大人。”
大理寺卿勉强应了一声,你人都杀了,我不想结案也得结案啊!
“下官恭送王爷。”
晋王离开后,妇人还有余怒,踹了贾昌有的尸体一脚,然后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慢慢爬到连趣身边,哭声呜咽,闻者动容。
“娃啊,坏人死了,你有没有看到啊?坏人死了……”
宁疏狂湿了眼眶,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安慰,倒是言无祸看不下去了,高喊了一声,“大人,贫道想为这个姑娘超度亡灵。”
大理寺卿允了。
“不!不要……”妇人护着连趣的尸体,“俺不要她走!不要她走……”
“她已经放下了怨念,也希望你不要为她悲伤过度。”
妇人哽咽着,情急地抓住了言无祸的衣摆,“道长,你是不是看到她了?你是不是知道她在哪里?你让我看看她好不好哇?”
说着,妇人的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掉,双目血红。
“她就在你身边。”
妇人胡乱地擦掉眼泪,认真地看着自己的四周围,可是空空荡荡的,除了一具腐烂的尸体,什么也没有。
“趣儿,你在哪里啊?阿娘舍不得你,真的舍不得你,你回来吧,让阿娘替你去死,你回来吧,趣儿!”
妇人揪着自己胸前的衣服,哭得撕心裂肺,儿女受的伤,父母总是要疼上千百倍。
“太可恶了!那姓贾的根本不是人!”百姓感同身受,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啊。
“娘,你看看我呀……”连趣呜呜地哭着,“我要走了,娘亲,以后我不在了,你要好好吃饭……不要把包子留下来舍、舍不得吃……”
说到后面,连趣也哭得不能自已,她不想走,她也不想离开娘亲,以后再也不能过生辰了,再也吃不到娘亲蒸的包子了……
还有那个人,她连嫁衣都还没有穿给他看过……
“娘,你帮我告诉他好不好,我变心了……”连趣的眼里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颗颗地掉下来,可砸在地上成了一片虚无,“让他不要再等我了……”
“大娘,她要你好好活着,也希望她心爱的男人可以……释怀她的死。”宁疏狂蹲下身子,握住了妇人粗糙干裂的手,“只有你们好好活着,她才可以安心地走。”
“俺不要她安心,俺要她回来!”妇人说完又后悔了,做娘亲的,怎么舍得自己的女儿走都走得不安心呢?
宁疏狂把自己的钱包取下来塞到妇人手里,妇人一看,立马推辞,“俺不能要你的钱!你为俺做得够多的了,要不是你,趣儿的冤屈都没人知道!”
“是我替连趣给你的。”
宁疏狂紧紧地握着妇人的手,“连趣希望你好好吃饭,好好活着,这样她才能毫无挂念地离开,她……在和你告别。”
妇人的眼里燃起一丝希望,“趣儿,你在这里是不是?你出来让娘看看你啊?好不好?就看最后一眼……就让娘再听你说一次话……”
“好不好?”
连趣使劲地擦着眼泪,扑过去抱着妇人,结果扑了一个空,额头上的符咒淡了很多,魂魄慢慢散开,言无祸深深地叹息,这魂魄本就是他用符咒强留下来的,被阳光烧灼了这么久,怎么也撑不住了。
言无祸开始念渡灵咒,连趣的魂魄消散得越来越厉害,她在妇人脸上亲了一下,散成了一缕亮光,钻进了宁疏狂的手掌里。
怎么回事?
宁疏狂愣愣地看着自己手心里那道纯白色的符咒,下一秒符咒又隐没了,连趣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