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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啊！妙啊！”

一曲终了，史蒂芬·赫斯忍不住站了起来，加入了鼓掌与喝彩的人群。

他打量了一下周围和远处部分刚从睡梦中惊醒，陷入了迷茫与恐慌的贵族，却发现凡特先生也站起来鼓起了掌，而紫罗兰骑士罗森则正在和自己的未婚妻低声笑着，就众人的“勇气问题”开着玩笑。

“这首曲子不错啊，很出人意料，中间的骤然转折很棒，狠狠地嘲讽了那些不懂得欣赏，只会附庸风雅，甚至能在音乐会上睡着的家伙。

而最后一个乐章里把回旋曲的华丽与奏鸣曲的多变结合在一起的尝试，也足见海格尔松的能力。”极地冰熊一般的凡特·威尔森也是交响乐鉴赏的行家里手，他笑着鼓着掌，评论道。

“不要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史蒂芬。

不用把我当成那样的贵族，他们很多都是酒囊饭袋，只可惜命运并不公平啊，出身能决定很多东西。”

发现史蒂芬正有些愕然于自己对贵族“同类”发表的那一番毫不客气的评论，凡特先生轻轻地笑笑，拍了拍史蒂芬的肩膀。

“一定要好好努力啊，你我都是不满意于现状的人，我们明天的幸福不能天生，就只能靠我们自己创造。”凡特·威尔森发自肺腑地说道。

“你能被王室选中，证明你有天赋与能力，也证明我没有看错你。加油干，你也不用离开商行，但要争取干出一番事业，推动改革走下去，帮助到更多的人。”

在乐队整理曲谱，而指挥下场稍事休息的时候，两人坐回位置上，凡特·威尔森侧过身体，语气饱含期许。

史蒂芬已经将自己被王室的改革计划“招募”的消息告诉了凡特先生。听到这段话，还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处理商行工作的他顿时安下了心。

“我会努力的，不会让凡特先生您失望。”

他扯了扯领口，装作有些热，在用节目单扇风的同时不着痕迹地向头顶吊灯的方向望去。

因为有各种神术阵辅助，山一般的吊灯仅靠一根手臂粗细的铁链便吊在了瓦格纳大厅的穹顶下，距离一楼的观众席大概有二十米距离。

而连接铁制锁链的地方周围有一圈小平台，还有铁梯与第三层的阁楼相连。

史蒂芬之所以抬头，是因为他那被血脉力量加强过的敏锐听力与精神力感知都告诉他，小平台上有人在活动。

其实这种微小的异常很难被感知到，即使发现了也很容易被忽视，只不过因为史蒂芬的“镜妖”血脉对他人的视线特别敏感，所以他才能发现：

小平台上面的那个人对吊灯下方这片区域的打量实在是太过频繁了。

而那个人的视线，曾停留在自己身上很长时间，比如说现在。

史蒂芬曾觉得是自己神经过敏了，毕竟这是在神术阵防护严密的瓦格纳大厅里，有王室成员出席，周围有不少实力强大的血脉骑士，没有多少地方能比这里更加安全了。

但他忽然想到了昨天也是在这里，在瓦格纳大厅里偶然看见的亚隆黑帮成员，疑似黑暗骑士的林登·威廉姆斯，和他身上穿着的教士袍。

“普通的检修人员，应该不会有这样的表现，而且这个时候也不应该在上面……”

身为魔法师，他从来不会愚蠢地相信教廷从来不会做坏事。更别说还有满手血腥的黑帮成员参与。

“到底什么情况……唉，我好难，活着真累……”

虽然没有进一步行动，但史蒂芬在心里暗暗提高了警惕。

本场音乐会的第四首曲目便这样开始了，一上来是一段如歌的行板，让史蒂芬紧绷的心情稍微放松了少许。

可是很多人并没有这样的感受，二楼的贵族包厢内，坐在垫着丝绸羽绒软垫的高背椅上的安德森?哈洛斯堡有些不耐烦地动了动身体，然后从胸前摸出怀表，瞄了一眼时间。

这已经是他这二十分钟以来第四次这样做了，他也明白，这是自己有些不对劲的表现。

他心中的那种感觉有些难以言明，只觉得有些紧张，有些焦虑，有些不安，又有些激动，有些期待。

“希望……不要出什么差错。”

他抬头看了看身旁沉迷进音乐世界的卡诺莎?霍亨索伦，把怀表放回口袋。

“这种事情明明已经做过不止一次了，可是到了关键时刻之前，自己还是会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