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凤朝也好,还是这几个小国也好,大家都没有十分明确自己的位置,这也使得这次的聚会有些不伦不类。
王韩元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些小国目前与凤朝是平等地位,哪怕他心里一直把他们假想成凤朝的附属国,但凤朝终究是一个新的皇朝,而不是沈家王朝的延续,要想他们继续臣服,除非用武力强行压制。
驿站已经入住了三分之二的房间,陆陆续续还有人来。
王均慕每日忙着安排与应酬,齐思宁偶尔也会打着帮忙的旗帜在驿站露脸,这也使得一些人误会了她与王均慕的关系。
这是齐思宁乐见其成的,忐忑不安了几日,见王均慕没有动静,她也就心安理得起来。
只是,今儿王均慕一早就黑了脸。
因为王轩霖带了一支队伍进京了。
这是百姓第一次见到露脸的凤朝军队,可想而知场面有多盛大,气氛有多隆重。
再加上王韩元有心造势,这支队伍可谓是出尽了风头,而领头人之一,正是王轩霖。
这是王均慕无法释怀的原因!
气急败坏地将桌上的笔墨摔在地上,恶狠狠地踩了几脚。
“这就坐不住了?”门外威严的声音,让王均慕动作猛地一顿。
“父亲。”王均慕羞愤地埋着脑袋。
“这点事情就受不了了,怎么成大事?”
“父亲,儿子……”王均慕气得说不下去。
王青南幽幽地看了他一眼,“这种事情以后还会有很多,一点挫折都受不了,怎么静心,怎么做事?你和王轩霖注定是要竞争一辈子的,现在你能压着他,以后你也能压着他,不要忘了,朝上我们占优势。诚然,军队中他暂时占了先机,可他手里没有兵权,兵权在谁手上,谁才有话语权!他身上有战功,可是又没有封侯拜相,日后,你拿了兵权,他再战功赫赫,还不是得对你言听计从?你是世子,可他连世子都不是!他父亲的爵位没你父亲高,他上面还有个哥哥,论长,世子的位置轮不到他,他只能拼军功!他的起步比你低,你有什么好担心的?你现在的担心,不过是怕自己技不如人,输给他。”
“儿子不会输!”王均慕红着眼,近似于咆哮地吼道:“儿子怎么会输给他!”
“那不就是了,”王青南说道,“既然不会输,你还在意他什么?你这辈子不止他一个对手,不是每个对手都值得你用心对待,难不成,你这辈子都要被你的对手牵着走?从来只有你影响你的对手,而不是你的对手约束你的行为!你只要做好你该做的事,按照自己的节奏走,才能控制事态的主导权。”
王均慕虽然没有完全放下心里的芥蒂,但至少没先前那么烦躁了,“父亲,您请放心,儿子知道怎么做。”
王青南欣慰地点头,“你能想明白最好,等会进宫后,我希望能看到你运筹帷幄的一面。”
“是,父亲。”
得了王青南的教诲,王均慕才稍稍恢复了一点心绪。
这次的宫宴,凤朝很重视。
为此,马翠特意做了新衣。
母女三人都是没品阶的,不能穿朝服,那就只能在新衣上花心思了,与之配套的饰品也买了两套,临近宫宴才最后决定下来。
作为一国之主,王韩元这次是真的拿出了所有家底儿,这也是凤朝开朝以来,旧权和新贵们如此团结的一次,毕竟关系到国家的荣誉。
沈嫣菡百无聊赖地坐在位置上,暗戳戳地看着对面的各国使节,最后,目光返回,落在了第一桌的人身上。
淮国使节。
大家的座位是按照各国实力来排名的,淮国的实力最前,自然是坐在最前面。
想到了什么,沈嫣菡朝郝连策看去。
郝连策没有和淮国使节坐在一起,他依旧坐在李浩的身边,只是与往常不一样,今儿他穿上了正式的衣服,虽然不是新衣,尺寸也稍显不合身,但至少不是那套洗得发白,满是补丁的下人服,也算是给足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