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芒将自己的杯子推给陆桓玄身边的付律。她发现桌子上正好少一个杯子,应当是陆桓玄并未想到她会来吧。付律立即倒了一杯茶递过去:“喝。”
陆桓玄哭笑不得地按下几乎塞进他嘴里的茶杯:“我不喝。我已经在师父那喝一天茶了。”
“你要的,你还不喝?”
陆桓玄侧身不再搭理付律,只对杜夏道:“与师叔们有关的事,师父不会不知道,你明白的吧?”
“明白。”杜夏的态度突然变得极为恭敬。
陆桓玄又道:“至于符修利弊,我实在没想出‘利’有哪些。不过‘弊’倒是不少。”
“嗯。”司芒示意他继续。
“你怀里有一块木牌。”
司芒拿出木牌。
“用你们符修的方式感应一下。”
司芒照做。
她的感识刚一进入木牌。木牌骤然化作一团烈火。火灼的痛感一瞬间顺着她的感识放大千百倍地传入脑中。
她凄厉惨叫,却突然失声。紧接着是听觉,视觉,触觉......
“杜瑶!醒神!”陆桓玄急令道。
杜瑶指尖一点青光,对着司芒的太阳穴打进去。
“她没事吧!”付律惶恐道。眼看司芒就要栽下石凳,他想扶却不敢扶。
“当然有事。”陆桓玄道:“你扶一下。”
付律将剑横着司芒身后支撑住她:“怎么会这样。”他看向石桌中央的一抔灰烬。
“她若是坚持做符修,以后这种事不会少。”陆桓玄放下空茶杯,平静道。
少顷,司芒缓缓抬头扫视一遍众人,又掐一下自己,对付律道:“你说句话。诶!不用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付律还是一头雾水。火焰冲起来的时候,他听到陆桓玄‘哦’了一声,一杯茶就泼了过去。随即火焰熄灭,木牌化为灰烬。
“这个木牌是防邪修的。”陆桓玄道。
“我不是!”司芒吓得急忙辩解。
“没说你是。”陆桓玄又笑起来:“防邪修的一类法术向来分不清符修与邪修。适才火若不熄就会烧进你的脑子里。你应该可以想象到这是一件多麻烦的事。”
司芒不语,神色凝重。
“杜兄比我更了解符修。剩下的让他来说吧。”
杜夏正色道:“这位道友,你应该知道具有攻击性的符咒只能作用于鬼魅,不能作用于人与妖吧。”
司芒紧抿双唇。她不知道。
“超度亡者,清理邪祟,原本不错。但祭司也有同样的能力。一位优秀的祭司,一场祭祀可以清净方圆近千里的土地。甚至保一个国家太平无忧。例如,眼下的攀星祭神。简单来说,符修能做的事,祭司都更优秀地做到。如此对比之下,一个符修算得了什么?只能默默无闻地在夹缝之中修行。”
司芒点头。
“当然,每个人的道不相同。也有不追求这些虚名,只热衷于符法的修士。对于这样的修士,我们十分敬佩。但,不谈别人,只问你是否甘心。”
她当然不甘心,她思虑再三问道:“你是否见过一种可以释放厉鬼的符咒。”
杜瑶倒吸一口凉气:“纵鬼邪修。”
司芒顿觉一阵恶寒。道长他......她低下头。怎么会!
杜瑶微靠向杜夏,低声说些什么,又问道:“你是不是见到过......”
“我见过!”司芒突然打断杜瑶:“救我的那位道长就是被这种符害死的。”
杜瑶蹙眉:“哪里还有这样胆大包天的邪修?”
司芒别过脸:“暮宗主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