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佳坐在一张宽大的绣床上,看着桌上一对大红烛,心情久久不能平息。周复生说出可能要出使金国后,她不管什么规矩,出声阻止,包括她的奶奶吴氏几人也非常不赞成。可周复生有自己的打算,一番话将吴氏几人说通。
“如果真成为使者,安全方面绝对不用担心。出使能为大宋争取一些时间作准备,要是没人出使,有可能会立即开战,对大宋不利。不过是走一趟,既混得不少功劳,也于国有利,顺便还可以去金国探听一些虚实。一举三得之事,跑一趟又有何妨?”
天色已入夜,想到这些不顺心之事,头上的红盖头让赵佳有些压抑。虽能看到四周之物,一片昏沉沉的红色,让她十分不自在。摸了摸红盖头,正想要不要揭开,一楼大门被敲响,传来白雨晴的声音:
“留玉,你来干什么?姑爷呢?”
“姑爷还在陪客人喝酒,这是姑爷写的诗,我来拿给小姐。”
很快两个丫鬟出现在赵佳眼前,两人展开一张纸卷,红色的世界里,出现数行字。
“小姐,姑爷今日喝酒,先是被表少爷钱诩刁难,被姑爷轻松化解。最后杨宏中杨学士又出题考难,让姑爷以酒为题作一首诗。姑爷没想多久,就写下这首七律,被众位大人评为上上之作。”
留玉的话说完,赵佳已经将诗看完。赵佳虽是女子,接受的教育并不比考科举的士子少,诗的好坏绝对能分清。一首七律看完,整个人完全呆住了。
周复生从未在赵佳面前摆显过文才,在赵佳的心里,认为他是一个非常聪明之人,至于文才,应该只能算一般。万没想到周复生写的诗会如此之好,绝不比那些名士的佳作差。
同为贴身丫鬟的白雨晴也很有才华,惊喜说:
“姑爷真是无所不能的文武全才,会发明、会破案,还有如此文才。更难得他对小姐一片真心,有如此姑爷,是我庆王府之幸。”
赵佳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微带薄怒说:
“好啊!他居然隐藏得如此深,连我也不曾知道,待会来看我怎么收拾他。留玉,你再去那里看看,有什么状况派人来向我汇报即可。”
两个丫鬟知道自家小姐的脾气,留玉笑着离开,白雨晴将一楼的门关上,很快返回:
“小姐可是在为姑爷要出使金国担忧?”
赵佳轻叹一声:“路途遥远,使者虽安全,金人如此卑鄙,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事。”
“金人虽卑鄙,应该还不至于对付使者。”白雨晴有二十岁,比赵佳留玉的年纪都大,想的事比她们要多:
“姑爷去大兴,小姐和不一同前往?”
赵佳隐藏在红盖头下的双眼一亮,兴奋得从床上站起:
“对啊!他能去大兴,我为何不能去?就算弄不到使者身份,跟他在一起总是可以的。”
主仆俩在洞房中一番商量,不知过了好久,下面传来敲门声。没过一会,周复生出现在赵佳面前。
周复生今日还好有首诗顶着,后面的人很给他面子,就这样也到达快醉的边缘。待白雨晴离开,他一抱将赵佳抱住,红盖头揭开,露出一张玉嫩羞涩的小脸。
“让你等久了,你家那些亲朋真是难缠,喝到现在才下席。”
赵佳笑了笑,指了指周复生的额头:
“谁让你一直在那里陪到下席的?就不会早点来吗?”
“你想我了?”不待赵佳回答,周复生满是酒味的大嘴已送到,将赵佳的小嘴封印住。赵佳在此之前常被他这样偷袭,早已经习惯,过了好久才将他推开,指了指桌上的一个小玉壶:
“还没喝酒呢?”
合卺酒周复生还是懂,将两只小杯满上,递了一杯给赵佳,感慨道:
“第一次喝合卺酒,也不知是什么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