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小田,第二日回到省城,去了省医院一查,各项数据表明身体一切正常,并无任何异常,可心里终究不安,毕竟平白无故的胸闷气短的感觉还弥留至今。
他越想越觉得心慌,莫非我的小命就要交代在这了么?这是……天妒英才啊!他仰望苍天,内心哭泣不止。
还是得把那药油给要回来!小田想起昨日那极致的胸闷,却因为那药油突如其来的好转,只觉得那药油简直是神油,若是常备身边,以后万一病发,好歹还有个急救措施。
想到这里,他不禁想到那个乡村小“赤脚”,年仅六岁的海棠。
连个娃娃都搞不定,我还是咱辩论社的社长么?万一传了出去,岂不是把我从神坛上拉了下来,蒙羞么!
小田愈发觉得,从海棠那里要回药油是一项庄严而神圣的使命,需要他尽全力去劝说,去争取!
嗯!就是要拿出十二分的决心和毅力,我相信我能搞定她的!小田缓缓握起右手拳头,满满上扬举至耳畔,像是吟诵共产党宣言一般,那坚定的目光,如一把锋利的刀刃,像是要把前方的小草拦腰折断似的。
都说认真起来的男人最帅,小田那张脸还很青涩稚嫩,男人味并不十分出众,但此时的他,全身上下洋溢着自信的光芒,璀璨耀眼得令人不忍直视。
确实令人不忍直视,你说你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好意思白要一个小女孩的药油么?但小田却好意思,也许和他多年来几乎没有花钱买过东西的经历有关。
出生富裕,又是家里的老幺,全家人的宠爱都汇聚一身,从小可谓是在蜜罐子里长大的,一路顺风顺水,从大学毕业来到机关工作,周围的同事知道他的背景,均是以礼相待,客气非常。
所以这小田的性格,说纯善呢,又有些不通晓人情世故,只怪被保护得太好了,初出社会,就遇上了人生的第一个挑战索要药油。
下乡宣传稻种的工作进行到尾声了,小田也清闲了下来,这不他长居在小山村中,进行下一项工作,等待与监督村民播种新稻种的实况进程。
通过短暂的接触,小田愈发觉得海棠这丫头奇怪,你说一个正常六岁的小姑娘,平日里都是些流鼻涕玩泥巴踢毽子跳方格等等,可海棠却成天见不着人,一问乡亲,这丫头除了一日三餐回来吃之外,其余时间都往那一排红砖瓦房里跑。
这砖瓦房,他可是知道的,特地建造起来安置一些特殊人的。在革命中,这些人可都是因为反右被下放至此进行劳动改造的,海棠这丫头频繁待在那里是为何?
经过再一次的了解,他得知到原来她拜了一个老中医为师,虽然秦老回了京都,可屋子里还有许多书籍,海棠便是每日都会去学习的。
当了解到这里时,小田只觉自己的世界观都被刷新了……
遥记得他六岁的时候,人生最远大的目标就是要撒尿远过他二哥,真正刻苦学习……好像并没有这回事啊。
小田不禁有些汗颜,可又存在着更大的疑惑,这哪里是一个六岁的孩童,她是受到什么刺激了么?这么规律地渴望学习,在她这个年纪,简直匪夷所思啊!